夜幕降臨,銀灰色的奔馳泊在瑞陽大酒店門口。
“你們自己去會賓大廳,不用等我,我有事找葉景天談。”沈祁舒匆匆下車,林驚鴻目送他進去,想起剛才的話,眉頭不由皺了一下。
曾皙拾掇完身上那件珠光寶氣的晚禮服,一絲不苟地檢查妝容,“看出來了吧?沈總也有踢走KeN的心,你這次代勞明明遂了他的意,可礙著他自己跟他太太的麵子,你這份功是記不上了,外人麵前他還不能給你好臉色看。”
林驚鴻不置一詞,看了看時間,“葉景天什麼時候回國了?之前沒聽你提起過。”
“周三,我看你為設計稿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就沒跟你說。”
林驚鴻不再說什麼,徑自開了車門下去。曾皙習慣了她風風火火的作風,拿粉餅補了下妝,這才慢悠悠地踩著那八公分的高跟鞋,搖曳生輝地步入會場。
瑞陽是本城首屈一指的五星級大酒店,創辦人葉展鴻跟沈祁舒的前妻葉展卿是親兄妹,十年前葉展鴻過世,獨子葉景天接手,但他生性散漫慣了,對龐大繁瑣的酒店管理不到一年就厭了,三天兩頭飛去國外度假,在瑞陽董事局等於是掛了個頭銜,而真正的決策人卻是沈祁舒。當年,沈祁舒與葉展卿結婚,順理成章入股瑞陽,此事在本城人人皆知。有傳聞說當年兩家聯姻,是葉展鴻一手策劃,他極力拉攏沈祁舒目的是為了擺脫財政危機。因為沒有感情基礎,沈祁舒與葉展卿的婚後生活一直不睦,兩人在兒子十八歲那年正式簽訂了離婚協議。
入場後,林驚鴻跟侍者要了杯香檳,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著。
賓客漸多,不少主動過來跟她打招呼,林驚鴻禮貌地與他們交談,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會場的另一頭,曾皙像隻花蝴蝶穿梭在相識的交際圈中,她時而與人交投私語,時而開懷大笑,舉杯向迎,與林驚鴻禮節性的示好完全不同。
應付了一撥人,林驚鴻借口去洗手間補妝,施施然離開會賓大廳。剛走到通道口,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從手提包裏拿出來,看了一眼顯示屏,有一瞬間幾乎想按掉不接,但到底沒能那麼做。
“囡囡,你在外麵麼?這兩天銀行會發對賬單給你,你收到後盡快幫媽媽把款子還了,聽到了沒有……”母親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悅耳動聽,“對了,前幾天是你生日?媽媽那天在外地,所以沒給你打電話,要不你待會兒過來?媽媽買生日蛋糕給你吃。”
林驚鴻直截了當地問:“你這次又欠銀行多少錢?”
“不多,我上個月沒大的開銷。哎,提這個做什麼!我聽說你部門的KeN辭職了?是你的意思吧?像那種人何必跟他客氣……囡囡,這次媽媽為了你都跟楚理生翻臉了,那男人不是東西,先前答應我買兩個樓盤,結果現在又心疼起錢來了,全吹了。”
林驚鴻忍了又忍,說:“吹了就吹了,反正你又不缺錢用,不說了,我現在有事。”
“等等,我下周五要跟朋友去瑞士滑雪,你讓你秘書給我預定兩張機票,都要頭等艙,還有下榻的酒店,就要你車上常放著的一本地理雜誌上介紹的那家,一大串名字我記不得,經理是個華人,中文名字叫謝什麼來著,我當時還指著他的照片跟你說很帥的……你要是不記得,拿出來翻翻就知道了,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