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收完最後一道工序,林驚鴻回辦公室拿包準備回家,已經晚上十點多,為了監督進度,她一連三天都在酒店過夜,明天就是沈祁舒的大日子,謝端然特許她放一天的假。

臨走前,看見謝端然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她遲疑了一下,沒過去敲門。

第二天在家關機睡覺,直到沈嘉措下課回來把她叫醒。以往如果是她一人主持大局,她的手機是24小時在線,輕易不敢離手的,連去洗手間都帶在身邊,可這一次,因為有謝端然在,她莫名地感覺心安。

梳洗化妝,換衣服,半個小時,一切準備就緒。

沈嘉措泡了一杯蜂蜜水放在桌上。

“有話說?”林驚鴻端水喝,察覺他的異樣。

“今天我媽媽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參加宴會。”

林驚鴻詫異:“為什麼?”

“是景天的意思,他人在加州,趕不及回來。”

林驚鴻坐下來想了想,很快悟出葉景天的用意,但她不便跟沈嘉措細說。

“這個宴會將有很多人到場,除了親朋好友,更多的是生意場上的夥伴跟對手。既然你媽媽都開口了,那你考慮一下吧,也不要太勉強。”

“我不想去。”沈嘉措聲音雖輕,但聽得出語氣堅決,“我明白他的意思,瑞陽是我外公一手創建,由舅舅苦心經營發展起來,舅舅過世後,他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可惜他誌不在此,而我媽又遠在國外,瑞陽多少隻眼睛盯著我爸爸的位置在看呢。”

林驚鴻有點驚訝,她沒想到沈嘉措會看透這一層。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說:“現在是多事之秋,瑞陽正遭遇一場內憂外患的變革,免不了心懷不軌的人趁機作祟,這時候你爸爸很需要你或者你媽媽能跟他站在同一戰線上,即使你什麼都不做,隻要你今晚在宴會上出現,對他就是最大的支持,輿論也會因此偏向你爸爸。”

“我知道,驚鴻,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沈嘉措像是被一句話哽在喉嚨口,說不出也咽不下,急得麵色驟白,呼吸急促。

林驚鴻緊張地按住他,說:“別著急,有什麼話慢慢說。”

過了半晌,沈嘉措頹然地搖頭,“我隻怕我的出現,會變成一個諷刺的笑話。”

林驚鴻不明所以,但不忍再追問,把手裏的水遞給他喝,“那你就不要去了,留在家裏,晚上早點休息。”

沈嘉措艱難地點了點頭。

宴會進行得很順利,賓客陸續到來。

林驚鴻現在的身份是總經理助理,有謝端然在,她不需要操心交際方麵的事,加上身份尷尬也懶得應酬,偏偏賓客裏多是熟麵孔,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跟沈祁舒等人打過招呼之後就借故離開,趁沒人注意躲進自己的辦公室裏。

把對講機跟手機全擺在案頭,她細心地把裙擺攤平,然後側身躺在小沙發上打瞌睡。其實,也就是閉目養神,根本沒法睡,對講機時不時就響起,一會兒跟她請示這個,一會兒又征詢那個,讓她沒片刻安寧。雖然之前明明排練過,但考慮得再周詳也有突發qing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