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你看看。。。”我忍著想把昨天晚上還在胃裏的飯都要吐出來的衝動,慢慢地打開樓道的門。
“又死一個。”實在忍不住那種味道了,我隻得捏著鼻子皺眉道。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這味兒像死了四五天的死老鼠包裹在幾十年都沒洗的被子裏,然後浸入****泡個兩三個月的味道。好家夥,這特麼的不止是臭了,還辣眼睛!
“啊啾!”真是有夠嗆鼻的,空氣中發黴的味道讓我打了個噴嚏。“嗯,這個星期的第二個了。”老爸倒沒我這麼誇張,不愧是多年和屍體混的,心理和生理素質都比我高不止幾個檔次。
“嘖,這樓道的燈昨天還行的呀。”黑漆漆的樓道在沒燈的情況下更像是恐怖片裏的情景,我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擔心這會影響我們“工作”。
我是法醫?我沒學過醫。我是警察?警察工資高不?問我在折騰啥兒,勞資在查案啊!
我叫雲驚蟄,沒錯,就是這個喪病的名字,全憑我是驚蟄這一天出生的,所以我就被坑出了這麼一個名字。
民間說,驚蟄這一天“春雷響,萬物長”,驚蟄時節正是大好的“九九”豔陽天,氣溫回升,雨水增多,農家無閑。可謂左河水之“一聲霹靂醒蛇蟲,幾陣瀟瀟染紫紅。但也是蟄伏在洞穴裏的蛇蟲鼠蟻驚醒的日子,所以這一天,什麼魑魅魍魎都蘇醒了,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好日子,濕氣重。
長大之後,發現別人要不就是“蟄伏”到了名牌大學,要不就是在高端工作崗位上“蟄伏”著,而我這個小蟲子卻依舊在外麵一驚一乍著。直到有一天。。。
“又失敗啦?”在吃飯的時候,老爸眨巴眨巴著眼睛問我,倒也沒有什麼責怪的神色。媽走得早,就留下我們爺倆,老爸真真正正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我養大的,所以我對他是敬重的。雖然沒有什麼重語氣,但是我還是下意識地低著頭,這一刻我真的挺恨我沒讀好書,結果連個大學都沒上就到處找工作了。
沉默片刻之後,我撇見老爸正盯著我背後看,沒錯,就是背後。當時我也不知怎麼的,情不自禁就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結果除了牆什麼都沒有看著。我沒想到,老爸的臉瞬間從風平浪靜變成驚濤拍岸,他“砰”地放下手上的瓷碗,力氣大得我差點以為那碗肯定粉碎了,然而沒有。
“爸。。。”我戰戰兢兢地想問他怎麼了,沒想到他“啪”地一聲就給了我一耳光。從小到大,老爸就告訴我頭和腰是男人尊嚴的象征,把子可以割了,但是頭得挺著,腰,也得直著。所以當我犯大事兒的時候,隻有我的“八月十五”會遭殃。可是這一次,這耳光打得又猛又急,直把我的耳朵打得嗡嗡響,意識都有些恍惚了,但是我心裏的震驚卻迫使我清醒著。
“噝。。。”我倒吸一口涼氣,不斷地告訴自己眼前這個四十幾歲的人是自己的父親,不能還手不能還手不能還手!自己沒出息難不成是父母的錯嗎,不是!我的腦子已經糊成一坨漿,正值叛逆期的心理怎麼可能這麼好控製呢?我雙手握拳站定在桌子前等待著暴風雨襲來,我敢打賭我的眼睛肯定是紅腫紅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