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閉的狹小空間之內,墨鋒獨自盤坐在地上,這裏便是背棺人所給出的封閉石室,其內空間不大,且十分空洞,連個像樣的家具也沒有,地上隻有幾塊被人用髒了的墊子,不過此時小黑就把所有墊子用完了。
“許璜,你能告訴我,你的家在哪裏麼?”墨鋒沉默著,忽然招出了許璜,開口問道。
許璜怔了一怔,隨後回憶般說道:“這裏是忓山,繼續往東北方向走,到了北江城,那裏便是我家族所在的地方,我的家族很大,隻要你到了北江城,便可知道。”
“那···我們先去北江城吧。”墨鋒摸著下巴,緩緩開口,許璜神色再度一怔:“為何現在回去,不等我先奪舍麼?以你一層的速度,我們也要個五六天,若是我奪舍之後,三層的速度,最多兩日便可到達了。”
“不,這具肉身和最近的案子有關,背後牽扯的人定然來頭不小,就這麼堂而皇之走在大路上,未免也太引人注意了。”墨鋒搖了搖頭,隨後開口:“先去你家族所在的北江城,也是一樣的,你那麼多時間都等了,還在乎這幾天麼?”
“嗯,能回家便可,就照你說的做吧。”許璜神色平靜,眼底深處更是有著一絲暗暗的喜悅,最後緩緩的飛入了煉魂幡之中,也沒有讓墨鋒看出一絲異色。
墨鋒皺著眉頭,思索了許久,隨後才起身,叫上小黑離開了此地。
許璜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其他的神色,這一點讓墨鋒思索了許久,要想分辨他和匡義之間到底誰是真正的意識,還得靠起家族才可分辨出來,匡義許璜,到了他的家族,便可知道其家族的姓,他是家族的子弟,姓是肯定不會有錯的。
至於路程,他並沒有打算過走。
幽州遍布傳送陣,其中的各大城鎮都是如此,這些傳送陣,都是百年之內安放的,對於離開了幽州百年的許璜,自然不會知曉這些。
山城之外,一處荒郊野嶺,在一棵巨大的樹木裏麵,不知道何時已被人掏空了內心,使得其內便為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而在樹洞之中,秘史赫然躺在裏麵,不過麵色痛苦,渾身不斷扭曲,樹洞之內的泥屑,昆蟲都落在了他那品質不凡的衣甲之上也渾然不知,此刻,好似他站在了死亡的刀尖之上,連昏迷都是一種奢望。
往往剛昏迷下去,便又被劇痛驚醒,接著便是纏綿不絕的蝕骨鑽心之疼。
此刻,樹洞外的天空,雲層化作大臉,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響聲出現在秘史的耳朵之內,使其能夠深入秘史的靈魂之中,宛若烙印。
“為什麼!?”這一聲質問,直接化作一道大力,將秘史提了起來,不過在半空之中,他也在不斷忍受著難以言表的劇痛。
“你是淬骨境,你身為秘史!無數次的栽在一個蟲子的身上!”更像是無數的鞭打,打在他的身上。
“你連一隻蟲子也捏不死麼?”
“我···他··隻是運氣···”秘史還在企圖狡辯著什麼。
“不!是你的軟弱!是你的無能,你不配穿著三玄銘星衣,你不配成為秘史的一員,如今···你讓我們秘史的聲譽,得到了侮辱!”那個聲音不斷的加大,最後每一個字,都會讓秘史的身上爆出血霧。
“你知道···你將付出什麼代價來補償麼?你知道···我親自把那蟲子身上有禦獸靈卷的消息給泄露出去了麼?你知道···為了給你收拾爛攤子,我付出了什麼嗎?!!為了不讓魁向候把注意放在我們秘史身上,我做了太多···”天空上的大臉好似在這一刻飛到了他的麵前,不斷的質問。
“給···給我個機會···”秘史要緊牙關,眼中星辰旋轉。
“不,你浪費了你最後的機會了,接下來的事,由我來做。”大臉緩緩開口,隨後在秘史絕望的神色之中,張開了嘴,念出一個字:“噬。”
這個字很奇妙,他是秘史這輩子聽到的最後一個字,秘史的心髒裏麵,有一隻蠱蟲,名為噬心。
他一輩子就不想提起那個蟲子,卻沒想到觸發的口令,就是噬。
秘史停止了掙紮,瞳孔的星辰漸漸破碎,最終渙散,而天空上的大臉並沒有消失,反倒是發出了一道細小的細芒,鑽入了他的皮膚之中,隨後,秘史的整具屍體,轉瞬之間便消失不見。
在遙遠的地方,一處平整青石組成的大街之上,忽然閃過了一片白芒,隨後一道身影拉著一隻黑豹緩緩從白芒之中走出,略有一絲奇異的看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