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裏麵比較封閉，活動範圍有限，像是一個過道改造而成，一套破舊沙發緊靠牆邊，一個灰殼吊燈懸在空中，茶幾上放著幾張報紙和幾堆桔子皮。
胖男人坐下來，他的體重明顯超過沙發的承受極限，彈簧發出的聲音像是要被壓斷，他指向牆邊的三隻箱子，露出兩排泛黃的牙齒：“這些就是你們需要的裝備。”
曹蕊相應而坐，她讓高仇檢查這些裝備，我看他從箱中取出兩把俄製衝鋒槍，全是新貨，讓我有些意外。看來，曹蕊這次沒有對我虛張聲勢，她要開的盤子確實存在很大風險，老毛子的武器都要用上。
高仇很快檢查完畢，他對曹蕊輕輕點頭表示沒有問題，曹蕊這才放下冷豔的姿態。
看到曹蕊臉色稍好，胖男人放鬆下來，輕舒一口氣：“我看曹總這個架勢，要開大盤？”
曹蕊輕輕一笑，蹺起長腿：“你在隴南多年，這些風吹草動，你不會不知情吧？”
胖男人的心思早被曹蕊看穿，卻依舊穩如泰山，他直接跳過這個話梗：“曹總，您是不是要去雀山？”
曹蕊紅顏一笑而不語，她總是如此，給人一種神秘，讓人始終難以猜透她的心。胖男人麵露一絲尷尬，拿起一盒火柴點起一根煙：“曹總，我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這個事情。”
胖男人說，三年以前，一場暴雨衝垮雀山的一座山頭，居然從中衝出一個血淋淋的鐵棺材，棺材被粗大的鐵鏈緊緊纏死，據傳裏麵還有女人和嬰兒的呼吸聲。這個棺材被一群進山的獵人發現，報警以後就被政府拉走，三天以後政府派來一支考古隊，他們進入雀山半個月，最後離開的時候，他們帶走的東西足足裝滿三輛卡車。
“情況大致如此。”胖男人神情凝重，仿佛親身經曆：“這個事情過後招來大量盜墓賊，雀山早被洗劫一空，曹總早不去晚不去，現在去幹什麼？”
曹蕊神秘一笑，似乎對此半信半疑：“這個不勞你費心。”她從沙發起身，吩咐馬遼和高仇搬運裝備，我跟著她來到店外，我正要上高仇的車，曹蕊突然叫住我，她看我的眼神讓我很不自在，肯定沒有好事，我問她：“怎麼了？”
曹蕊向後瞟去，那個胖男人靠在賬台上，一邊抽煙一邊看著我們，似乎非常關注我們的動向，這時，曹蕊突然靠近我：“你跟我坐一輛車。”
曹蕊這是想要把我放在她的眼皮底下，但又好像不是這麼簡單，曹蕊給我使著眼色，示意讓我注意這個胖男人，她壓低聲音：“我找你不完全是因為你的能力突出，更為關鍵的是你姓夏，我這麼說，你明白吧？”
我能領會曹蕊的意思，對她輕輕點頭，曹蕊輕拍我的肩膀：“走吧。”曹蕊走向商務車，我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明白父親為何如此重視她。
我坐上商務車，發現老頭坐在前排，小爺坐在後排，曹蕊坐在中排，丁玲負責駕駛，我在曹蕊身邊坐下，她對我笑著，戴上耳機聽起音樂。
我關好車門，轎車開始行駛，高仇跟在我們車後，大約二十分鍾，轎車駛出隴南，駛入高速公路，我不清楚這是哪段高速公路，反正是要一路駛往雀山。
我看向手表，此時十點十分，車內非常安靜，丁玲集中精神駕駛轎車，老頭裹著一件毛毯安然入睡，小爺不知何時已經躺倒，他的腿長隻能屈起，半個腦袋縮進衣領，外套被他披在身上，至於曹蕊，我不知道她是否睡著，反正她是閉著眼睛。
突然，曹蕊單獨睜開右眼，側過頭看著我：“幹什麼？”
我被她的這種睜眼方式嚇住，我是第一次見活人可以這樣，說話都結巴起來：“我，我想，我想問你關於雀山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