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暗藏殺機(1 / 2)

兩盞紅燈悠悠懸將軍府門前,沉寂多年的將軍府今朝添了一抹歡愉之音,穿蕩於將軍府的樓閣之間,宛若春風,拂心生暖。

霍小玉端然坐後院席上,悄然瞄了一眼身邊含笑捧盤的丫鬟,不知道這雲晚簫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棲霞扶著一位玄素鶴紋袍的素服夫走入席中,素服夫笑吟吟地往霍小玉這邊瞧了一眼,溫暖的目光帶著一絲異樣的溫柔,讓霍小玉覺得有幾許忐忑。

她,莫非就是雲老夫?

霍小玉起身對著雲老夫福身一拜,低頷輕聲道:“見過雲夫。”

素服夫點點頭,滿意地輕拍了一下棲霞的手背,“簫兒說得不錯,這霍姑娘果然是個惹喜歡的姑娘。”

霍小玉隻覺雙頰微暖,沒想到這雲晚簫平時看似正經,回家竟會對雲老夫說這些話,她縱是女子,也不見得當真是君子!

腦海之中忽地浮現起昨夜那個荒唐的吻,想到了雲晚簫臉上的紅霞,渾然不知自己早已紅透了臉,那一幕羞澀的月下輕觸,悄然撩得她心慌難休。

當年楚服與陳阿嬌也是這般心境麼?

心,亂得好似一池被春雨淅瀝的雨湖,淩亂的是那些斑駁的記憶,慌亂的是心底那點沁心的莫名喜悅……該是厭惡她的,可是自己竟然沒有一絲怨怒之意?

驀然抬眼,那亂心的罪魁禍首一襲紅袍銀甲,闖入了霍小玉的視線之中。

雲晚簫將手中的食盒交到了迎上前來的雲揚手中,下意識地往霍小玉這邊瞧了一眼,隻這匆匆的一眼,兩慌亂地避開了彼此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輕咳了幾聲。

“將軍……”雲揚憂心地看著雲晚簫略顯蒼白的臉,莫不是將軍的痼疾又發了?

雲晚簫抬手輕輕按了一下心口,搖頭笑道:“小傷無妨,當年要不了的命,今夜也一樣要不了的命。”說完,冷厲的目光掃了一眼此刻席上舉杯孤飲的李益,嘴角輕輕揚起一抹冷漠的笑來,“一切都已安排妥當了?”

“回將軍,一切皆已妥當。”雲揚撓撓頭,點頭應道。

雲晚簫擺手示意雲揚一起入席,“將府中久藏的美酒拿出來,今夜有霍姑娘獻舞,豈能少了真正的美酒。”

雲揚賊兮兮地咧嘴笑道:“看來將軍這心頭當真是歡喜!”

“歡喜?”雲晚簫沒聽出雲揚話中的意思,餘光往霍小玉那邊瞧了一眼,忽然明白了雲揚的意思,當即解釋道,“今夜設宴,並非是所想那般!”

“將軍所想,末將不敢妄加揣度。”雲揚笑意更濃,反襯得雲晚簫臉上的冰霜更盛,“隻是,末將這酒蟲可是真的饞了,將軍這麼多年也該賞們兄弟二一碗女兒紅了吧?”

女兒紅,酒如其名,傳說是女兒出生那一日便埋院中,等女兒身穿大紅喜服出嫁那一日,方才能取出這些酒,大宴賓客。

雲揚的意思雲晚簫豈會不明白,隻見她當即黑了臉,幹咳了兩聲,“真當這將軍府上下無事可做了?”

“末將不敢!”雲揚沒想到雲晚簫竟會突然發怒,駭低了頭,不敢再言。

雲晚簫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一絲澀笑來,不敢多往霍小玉那邊多瞧一眼,兀自喃喃念了一句,“女兒紅……”語聲之中,滿是失落,不知道是因為霍小玉,還是因為自己。

“簫兒,來。”雲老夫席上朝雲晚簫招了招手,眸底眉梢皆是慈愛之色。

雲晚簫輕咳了兩聲,緩緩走了過去,端然坐了雲老夫的右側,揚手呼道:“雲揚,把好酒拿上來!”

特別的香味傳入雲老夫鼻中,隻見她輕蹙眉頭,愛憐地為雲晚簫撫了撫鬢發,“跟爹一樣,酒不離身,當心傷了身子。”

雲晚簫淡淡笑道:“娘,孩兒曉得分寸。”

雲老夫搖頭道:“酒是穿腸毒,能少喝些,便少喝些。”

雲晚簫微微一怔,對上了雲老夫憂心的眸子,“娘,有些酒是不得不喝的。”

“是麼?”雲老夫滿是深意地輕歎了一聲,眸光落了霍小玉身上,輕笑道,“今日可是個好日子,娘隻希望歡歡喜喜地看霍姑娘獻藝一舞,簫兒,當不會壞了娘的雅興吧?”

雲晚簫猶豫地看了看雲老夫,這話中的意思明明白白的是要她勿要今夜動手。遲疑片刻,雲晚簫隻好點頭應道,“娘既然想好好賞舞,孩兒豈能不從?”

雲老夫滿意地點點頭,側臉對著棲霞笑道:“棲霞,把準備送霍姑娘的東西拿來。”

“是,老夫。”棲霞福身一拜,低頭退出了宴席。

霍小玉聽得雲裏霧裏,挑眉狠狠瞪了雲晚簫一眼,這故弄玄虛的女子,究竟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