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雲晚簫猛地一扯韁繩,忍痛從馬背上翻下,快步走到香影小築緊閉的門前,叩響了小築門扉。
“雲揚,是!”
“咯吱——”
小築門重新打開,卻隻是自己府上的侍衛。
“將軍可終於來了!”侍衛瞧清楚了雲晚簫的麵容,喜極笑道,“將軍快些裏麵請。”
雲晚簫遲疑了一下,目光往裏麵探視了一眼,問道:“她們可是都歇著了?若是都睡了……”
“將軍,若是早一步來,或許霍姑娘就不必跟著杜公子去衛國公府暫避了。”侍衛不等雲晚簫說完,便出口打斷了雲晚簫說的話。
雲晚簫隻覺得心口一緊,“衛國公府暫避?”
侍衛點點頭,“今夜來了戶籍司大與定王府主簿大,強逼霍姑娘改籍入王府,所以……”
“他果真動手了!”雲晚簫握拳狠罵一句,急急地轉過身去,丟下了一句,“們好生此留守,往衛國公府走一趟。”
“將軍……”侍衛忍不住喚了一句。
雲晚簫蹙眉停下腳步,問道:“何事?”
侍衛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開了口,“將軍,長安終究是天子腳下,定王爺能仗勢,是因為他是皇親,可將軍是臣,這……為了一個女子,可值得如此奔波?”
雲晚簫知道這番話是經過了小侍衛一番潤飾的,若是換做個直腸子之,早就問出——霍小玉不過是風塵女子,可值得將軍為一個風塵女子毀了一世前程,與定王府自此交惡?
雲晚簫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好像天上滿月,笑得讓覺得由心地平靜,“世間女子勢弱,莫非天生便是由欺淩不成?雖隻是小小從三品將軍,可也是大唐的將軍,難道不該盡力保護大唐子民?莫非,心裏,大唐子民隻有男兒,風塵女子便算不得大唐子民了?”略微一頓,雲晚簫轉過了臉去,望著此刻佇立小築門前的馬兒,“況且,霍小玉於而言,不僅僅是大唐子民。”
雲晚簫自潼關之戰後,第一次把一個放如此重要地位,這句話雖然沒有說得直白,可是話語中的肯定,卻足以說明霍小玉對她的重要。
侍衛也是血氣方剛的男兒,雖然尚未遇到令他瘋狂的女子,但是心底總是期待能有這樣一個女子出現。如今,將軍應該是遇到了,他想,他算是懂了。
雲晚簫抬眼看了看天色,快步翻身上馬,一勒韁繩,“關門守備,去衛國公府了。駕!”
□馬兒一聲驚嘶,四蹄疾馳,瞬間帶著雲晚簫馳出三丈之外,漸漸消失了夜色之中。
侍衛會心一笑,剛想掩上小築房門,便瞧見了小築對麵那些紅彤彤的燈影,不由得喃喃道:“將軍府,也該有喜事了。”
這夜色已深,隻怕再過兩個時辰,也該天亮了。
雲晚簫知道這樣夜訪衛國公府,實是會讓長安城中的其他眼睛覺得他與衛國公謀算什麼,可是霍小玉的安危又是她必須確定的。若是霍小玉才走不久,應當還沒有到衛國公府,隻要她雲晚簫能抄近路趕霍小玉入府前見上一麵,確保她安然無恙,今後留衛國公府,也算得上是長安最安全之地。
有她出麵與衛國公交代一二,總比被衛國公家公子這樣半夜不清不楚地帶回府要好得多。
至少……至少可以讓衛國公家公子顧忌一二,他與霍小玉之間,還有她雲晚簫。
雲晚簫舍了正路,打馬穿了小巷,離衛國公府越來越近,心裏的思緒也越來越亂,想到那個“至少”,雲晚簫自覺燒紅了臉。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霍小玉也有了這種獨占之念?
“又輸了……”雲晚簫穿出小巷的瞬間,喃喃打趣了自己一句,衛國公府門前兩頭石獅已清晰地出現視線之中。
“籲——”
雲晚簫勒停了馬兒,跳下了馬來,一隻手揉了揉肩頭隱隱作痛的傷處,輕咳了兩聲,走到了緊閉的衛國公府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