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野林今日還是沒有炊煙升起!”吐蕃探子從營帳外奔入,回報阿祿今日軍情。
阿祿眯著眼睛沉思良久,這明擺已是中計,可是阿祿還是不能斷言——漢人多狡詐,那少年將軍既然敢邀他入林,要麼便是刻意引他中伏,要麼便是空城計?
“將軍,容末將帶一隊騎兵進去小探一二!”終於沉不住氣的副將請命道,“就算當中有埋伏,唐軍這都餓了兩日一夜,就算是鐵打的,也不會有力氣再戰!”
阿祿再想了想,問道:“左右兩路……大軍如今到了何處?”
“都到了興州城外,隻等將軍親臨下令,全軍進攻。”副將回報道。
阿祿從將軍座上站起,仔細看了看戰局沙盤,再抬眼看向了副將,“你……帶三千騎兵去,林中唐軍,一個不留!”
“得令!”副將激動地抱拳一拜,轉身離開了營帳。
營帳外馬蹄聲四起,三千吐蕃騎兵馳騁出營,瘋狂地殺入野林——長槍所向,竟然都是草人,這野林中根本沒有一個唐軍,果然是空城計!
阿祿聽到回報,不禁綠了臉,百般猜度雲晚簫的心思,竟然還是中了計!
“全軍……拔營!”
吐蕃中軍大營,阿祿沙啞地發出一聲嘶吼,暗暗打定主意,若是再遇到雲晚簫,定要他屍骨不留!
終究,雲晚簫隻拖了吐蕃中軍兩日一夜,比她想要的三日,還是缺了一夜。
日夜兼程,雲晚簫終於率領三千唐軍在日暮之時,出現在了長安守軍的視線之中。
“那是……那是吐蕃軍,還是回紇大軍?”長安西門城頭,守將顫巍巍地問出口,馬上下令道,“張弓戒備!”
“諾!”
齊刷刷地拉滿長弓,長安西城門猝然關閉,嚴陣以待。
“大唐雲麾將軍雲晚簫率軍來援,請將軍收弓撤箭,容我麾下這三千將士入城!”雲晚簫一騎白馬當先馳到城下,勒馬朝著城頭上高聲一喝,右手掏出了將軍令牌,揚手朝著西門守將晃了晃。
“原來是雲麾將軍來了,速速開門!”守將看清楚了來人是誰,當即下令。
“入城休息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後,西門下原地紮營,列陣待敵!”雲晚簫緩了好幾口氣,收起了將軍令,勒馬回頭,對著身後的騎兵凜凜下令。
“諾!”
西門重新打開,雲晚簫下令三千子弟速速馳馬入城,這一路奔波,隻能容這些將士兩個時辰休息。
“簫,我該去哪裏?”迦葉心緩緩策馬過來,滿眼都是茫然的驚惶。
雲晚簫蹙了蹙眉,隻能沉聲道:“你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嗯。”迦葉心點頭依著雲晚簫並轡馳入長安西門,忽然聽到城頭上響起一聲驚呼。
“將軍,你們看,那邊起烽火了!”
雲晚簫當即飛身下馬,按劍跑上西門城頭,不禁擰緊了眉心——那是興州的方向,阿祿還是來了,隻怕興州根本撐不了多久。
算算行程,吐蕃大軍先鋒部隊定能在一日之後到達長安郊外,這一日的時間若是不能做好準備,長安根本守不住!
“有勞將軍守備城門,晚簫去去便回。”雲晚簫心頭早是煎熬得難受之極,可是此刻隻能鎮靜下來,不忙不亂地將一切部署妥當。
長安守軍不多,也隻能抵禦片刻,剩下的神策軍雖有萬人之眾,她雲晚簫卻是一個也調動不了,能依仗的還是那三千唐軍。
“諾。”西門守將抱拳點頭,其實心裏害怕得緊,烽煙一起,這長安注定難逃烽火,這一場廝殺,看來是誰也逃不過了。
三千唐軍馳入長安,對百姓而言,無疑是高興的,至少,朝廷這一次並沒有徹底放棄他們,在回紇大軍尚未來搶掠之前,便有唐軍入城,證明他們的家園或許可以保住。
先鋒雲麾將軍雲晚簫在失蹤多日後,竟然率軍出現在長安,並且帶兵守備長安,這個消息不出一刻,便傳遍了長安,成為了長安城中最為激動人心的消息。
雲揚才聽見這個消息,便喜滋滋地趕回衛國公府告訴霍小玉,“將軍回來了,將軍帶兵來保護我們了!”
“她……回來了?”霍小玉心頭又驚又喜,從琴台上站起,不敢相信地看著眉飛色舞的雲揚,忍不住再問了一句,“她……當真回來了?”
雲揚急急地點頭,笑得眯了眼睛,“錯不了!錯不了!你若不信,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好!我也該跟她好好算算賬了!”霍小玉激動地走到雲揚身邊,眉梢眼角,都是喜色。
“站住!”鄭淨持忽然急匆匆地走了過來,攔住了霍小玉,“聽說西邊起了烽火,這戰亂恐怕又要來了,外麵危險,你不能去!”
霍小玉搖頭道:“娘,這一次,我必須去!”
“你與雲將軍尚未論及婚嫁,一個姑娘家獨自入他軍營,就不怕旁人笑話你不知自重?”鄭淨持的話句句刺耳,每一句都說得極重,隻想勸下一心要走的霍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