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香影小築外停下,霍小玉惴惴不安地迎下了娘與忘心師太。
“霍姑娘!”雲揚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笑嘻嘻地對著霍小玉招了招手,“將軍隨後便到,”說著,話中有話地又加了一句,“老夫人其實是個好人,你不必害怕。”
“臭小子,你又多事!”緊跟而下的雲飛連忙扯住雲揚,將他扯到一邊,“老夫人在想什麼,豈是你我做家將的揣度的?”
雲揚嘿嘿一笑,看著霍小玉略顯驚愕的臉,想到將軍府終於要有喜事,這心裏就歡喜得厲害。
若是將軍有人照顧了,那棲霞也可以省心不少,那他便有機會多陪陪她,說不定,有一天這天大的喜事也能輪到自己。
忘心師太瞧見鄭淨持臉色不好,“霍夫人可要多靜心,操勞多了,若是再惹了風寒,可就要落下病根了。”
鄭淨持冷冷一笑,“已經有了病根,再多點又何妨?”說著,鄭淨持定定看著霍小玉,眸底滿是失望的光芒,“小玉,事到如今,娘已無話勸你。”
“娘。”霍小玉聽得心寒,“我與雲將軍始終是清清白白,並非像娘你想的那樣。”霍小玉知道母親定是以為昨夜雲晚簫留宿在了小玉房中,“昨夜我與迦葉姑娘聊了一夜,不信娘可以去問她。”
“迦葉姑娘?”鄭淨持愕了一下,“那是什麼人?”
霍小玉朝小築內招招手,示意怯生的迦葉心出來,“她是雲將軍路上救下的可憐人,我與她一見如故,已經認做了姐妹,今後我想讓她也住在這裏。”
“小玉!”鄭淨持目光如刀,狠狠地剜了迦葉心一眼,“你尚未過門,雲將軍就已帶了別的女人來這裏,這樣的人,你還敢嫁?”
“簫不是那樣的人!”迦葉心雖然害怕鄭淨持,可是說到恩公的不是,她還是忍不住辯解一二,“我與簫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迦葉心也說不出來,算是朋友麼?自始至終,雲晚簫隻能算是她的恩公,可是這個恩公偏偏現下又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我也是女人,女人心裏究竟想些什麼,我會不知?”鄭淨持冷冷瞟了眼迦葉心,轉眸瞧上了霍小玉,“小玉,你把她放在身邊,隻會害了你!”
忘心師太搖頭一歎,輕輕扯了扯絮兒的衣角,低聲道:“這裏可不是說這些的地方,你快些勸兩個主子進去休息。”
“可是……我不敢……”絮兒縮了縮身子,反倒是往後退了一步。
迦葉心心頭急得厲害,不想因為自己惹得霍小玉母女不快,於是咬了咬牙,顫聲道:“雲將軍與玉姐姐兩情相悅,我絕對不會去破壞他們,若是霍阿媽你不放心,我不住這裏便好。”
霍小玉連忙拉住迦葉心,“你又能去哪裏?娘不是壞人,過些日子便好。”
“傻孩子!”鄭淨持頹然一歎,難道小玉當真被那雲晚簫迷了心魄?連他日可能會搶自己丈夫的女人都可以留在身邊,這叫她這個做娘的如何不擔心?
霍小玉挽住鄭淨持的手,賠笑道:“娘你別擔心,迦葉姑娘並非壞人,她隻是個可憐的姑娘。”
“今朝是她可憐,可是萬一……”
“有霍夫人你如此愛惜女兒,霍姑娘又豈會被傷害?”雲老夫人的聲音響起,隻見她掀起了馬車車簾,待馬車停穩後,方才小心地走下馬車,安靜地看著霍家母女。
“晚簫,將來有這樣的親家,娘倒有些擔心了。”雲老夫人轉頭看了一眼滿臉寒霜的雲晚簫,“你若反悔那三諾,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