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又在沒完沒了地跳著,陳爽半躺在沙發上,不知道是不是孕期進入第4個月的原因,她開始沒有緣由的失眠,劉醫生倒是頗為淡定,他診斷的結果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正在一個關鍵的發育期,所以陳爽體內也跟著進行了一場革命,失眠就是這場革命的開端,至於越來越瘋狂的眼皮跳則是這場革命的副作用。
也許是因為自己對於母親這個角色越來越了解,最近的陳爽常常會想起自己的親生父母,她的思維開始漸漸不受控製地好奇他們是誰,他們在哪裏,他們是否還記得她,或者他們曾經有沒有尋找過她呢?
“你又在調皮了!”吳豪下班回家就看到躺在沙發上的陳爽,他拿過被她踢到腳下的毛毯重新蓋在了她的身上。
陳爽飄絮的思緒被吳豪的聲音迅速地拉了回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隻要讓她見到吳豪,哪怕隻是聽到他的聲音,她總能感覺到一份無以言表的安心。
“我實在是太熱了!”陳爽試圖像自己踢掉毛毯的事情“合法化”,按照她自己的說法,自從進入第4個月,她渾身每天都熱得像一個火球。她篤定吳豪隻會無奈地搖頭,她坐了起來,順手一伸撕碎了一張餐巾紙,然後取了一塊麵積超級小的,放在了自己依舊瘋狂跳躍的眼皮上。
“你在幹嘛?”吳豪突然往後一退,他望著仰著臉朝他微笑的陳爽有些不解,尤其是她眼皮上的那兩陀餐巾紙很是搞笑。
“我讓他們白跳啊!”這下輪到陳爽大吃一驚了,她接著給吳豪普及著這個知識點:“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我倒好兩個眼皮都在跳,簡直讓我無法分辨好快,但是放上一個白紙,他們再怎麼跳也是百跳啊!”
“所以你的意思,即使他們再囂張也是白跳了?”吳豪已經笑得前仰後翻了,這絕對是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甚至沒有之一。他忍不住說了一句:“沒想到娶你還有這個好處。”
“什麼好處?”
“沒事偷著樂。”
“你完全可以說我人傻。”陳爽已經從吳豪的表情裏讀懂了他那句沒事偷著樂的真正含義,她小嘴一撅,哼了一聲,眼皮上的兩片白紙也以自由落體的方式表達著微微的氣憤。
吳豪知道這種時候,隻需要一個用力的擁抱,他將陳爽整個人都圈在自己的胳膊裏,他在陳爽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等他感覺到孕婦莫名的小情緒已經消散的時候,他竟然摟得更緊了。
“工作上再累,回到家裏看到你,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吳豪的下巴抵在陳爽的肩膀上,他嘴巴裏呼出的氣有些調皮地鑽進了陳爽的耳朵裏,讓她渾身很癢,當她想掙脫開對方的懷抱的時候,吳豪將陳爽轉了過來,他笑了,他就是喜歡看陳爽微微臉紅的樣子。
“我餓了!”當吳豪的胳膊再一次向陳爽伸來的時候,她隻能高舉劉醫生交代的尚方寶劍。
“當你們兩個要開始你濃我濃的時候,你就說你自己餓了,吳豪會懂的。”劉醫生不止一次地告誡過陳爽,她的身體這十個月都需要絕對的靜養。
吳豪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事一樣,瞬間就恢複了精神,牽著陳爽的手就上了樓,他還不忘說了一句:“放心,我是不會吃了你的。”
陳爽跟在後麵低著頭捂著嘴巴咯咯地笑著。兩個人相視一笑,頗有靈感地搖搖頭,一起推開了臥室的門。
門開了,燈也被打開了。
可是被人蒙住眼睛的賀萍和賀雲琪卻什麼都看不到,甚至他們連嘴巴也被人用毛巾堵住了。
他們還在沉沉著睡著,也許隻有這兩個女人安靜的時候,才能讓別人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一絲柔媚的感覺。
但誰都知道,這種柔媚隻不過是他們凶狠的保護色。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賀萍像是被突然被驚醒,她沒法說話隻能從喉嚨裏發出無盡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