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翡翠的擔憂,寒菲櫻隻是淡淡一笑,“你想太多了,高貴的淮南王府雖然娶了我,可從來沒有把低微的寒家當成親家,爹娘也心知肚明,你以為他們會腆著臉,來淮南王府看這些名門世家自命清高的臉色?”
翡翠想想也是,把傘整個遮在小姐的頭頂,“雪越下越大了,我們先找家客棧落腳,等雪停了再走吧。”
“爺,世子妃剛剛帶著她的侍女走了。”夜離宸看向正在看書的世子爺,用盡量平靜的語氣稟報道。
哪知世子爺連頭都沒有抬,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夜離宸怔愣了一下,以為是自己的聲音不夠大,定了定神,又稟報了一遍,“世子妃剛剛帶著她的侍女走了。”
蕭天熠依然連頭都沒有抬,隻是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知道了,連翻書的動作都沒有變,鳳眸之中也是一派波瀾不驚。
夜離宸一頭霧水,真是想不明白世子爺為什麼要給世子妃休書呢?他本就不是心思敏銳之人,現在見爺毫無征兆地把世子妃休了,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爺的貼身侍衛,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是爺的私事,若爺不說,他是絕對不能好奇的,可心中的疑慮根本不受理智的控製,開始遐想連篇,難道於爺的心裏還是介意世子妃的出身?還有那些頻繁出在寒家的醜事,不管是誰的錯,總歸和寒家有關,連京中清貴名門都不願意與這樣的家族來往,更何況是煊赫王族?
夜離宸正在神遊的時候,蕭天熠忽然抬起頭,目光落在明明非常想問卻又不敢問的阿宸臉上,冷笑了一聲,“不是連你都嫌棄她的出身嗎?現在她走了,不是更好?”
“屬下不敢……”夜離宸急忙否認,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臉色漲得通紅,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隻是按照京城的習俗,已經出嫁的女兒是不能在娘家過年的,世子妃她要去哪裏呢?”他並不知道世子妃就是公子鳳,不知道對於世子妃來說,困擾別人的問題,對她來說從來都不是問題。
“你的問題太多了。”蕭天熠冷冷道,深幽的鳳眸又回到了眼前的書頁,仿佛世子妃離去這件事在他心裏平常得就如同一片葉子掉下來一樣。
夜離宸心下一凜,忙低頭請罪道:“屬下失言。”
一連下了兩天的雪終於停了,這是一個難得的晴朗天,寒菲櫻坐在稀疏的樹枝上,不遠處的另外一棵大樹上,還坐著一向神出鬼沒的醫神石中天。
石中天見小鳳兒擺著一張很難看的臉色,微微搖頭,瀟灑地將酒壺拋過來,“接住。”
寒菲櫻準確無誤地一接,仰頭就是一口,原本流光溢彩的眼眸,此時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石中天和小鳳兒是多年好友,卻從未見過她這般失神,揶揄道:“怎麼了?我親愛的小鳳兒失戀了?”
寒菲櫻立即橫他一眼,凶神惡煞之色瞬間暴露無遺,惡狠狠道:“你的想象力如此豐富,怎麼不去戲班排戲?你從哪裏看出來本座失戀了?”
石中天聳聳肩,並不客氣道:“在我麵前就別掩飾了,本大神醫的兩隻火眼金睛都看出你失戀了。”
寒菲櫻瞬間眼寒如霜,整個人如同女羅刹一般散發著懾人冷意,幸好石中天是坐在另外一棵樹之上,不然他都懷疑這碗口粗的樹幹會不會被小鳳兒的內力給震斷?
看小鳳兒在發作的邊緣,石中天可不想被打成肉餅,雙手一攤,無奈道:“好吧,是翡翠那丫頭告訴我的,女人嘛,就應該有個女人的樣子,說不定就是因為你總是一副混世魔王的嘴臉,才會被蕭天熠給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