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接近晌午,秋日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風含在裏麵,有了血的味道。那股血腥味似乎愈來愈濃,東邊幽徑中的灌木總是在秋風的召喚下,若隱若現出不同往日的光景,咋看,總感覺裏麵藏了東西。幻林中怪異的叫聲先是斷斷續續,後來簡直是一聲接著一聲,詭異的味道愈來愈強。
慕容弦回憶起當初師父傳授自己武功時,曾經提到過陣法,他說:無論什麼陣法,都會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出口,二是死路。要想破解陣法,先得觀其陣式,了解此陣法的微妙之處,以及它的變化規律,然後尋找出口,最後抓準時機,突破出口,你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逃出去。
她仔細觀察這個陣法,二十五個女子分為五組,五人一組,中間一組始終圍住她,時而進攻,時而後退,躲躲閃閃。而另外四組總是在中間這組進攻時迅速調換位置,在交織的過程中,幾條白綾纏在一起,幾乎控製了她的行動。那麼這樣說,隻有中間的五個女子有個差錯,四周的就會亂套。
了然的露出一抹笑,慕容弦的長笛挽住她們拋出的白綾,長笛又在白綾上幾個來回,幾條白綾被絞在一起。她們大驚,剛想分開,慕容弦翻身越過她們的頭頂,兩邊的白綾又被拋到空中,她順勢丟出已經纏住一起的白綾,她們想借機把她困在中間。豈料長笛點中每個女子的手腕,隻覺手腕一麻,紫色身影晃過,成天羅地網般的白綾被慕容弦泛著紫光的長笛震碎,絲絲縷縷飄散在空中。
姚琴心臉上慘白,驚得無法可說,難不成她精心訓練的蝶衣陣,就被她這樣輕輕鬆鬆破解?
“啊!”嬌聲不斷,轉眼間二十五個青衣女子全都已經倒在地上,驚恐的望著還在逼近的慕容弦。
“各位掌門!既然她出手狠毒,一連傷了我武林各大門派的泰山北鬥,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就替天行道,殺了這妖女!”正在這時,柳雲深站出來指揮武林各派,誓要與絕音仙子來個最後的群戰,看來今日絕音仙子凶多吉少。
“盟主,讓我去取她的性命!”話說間,史飛龍已經扛著巨刀飛奔著撲向慕容弦。似乎這‘飛’字與他無緣,跑過去蠻力的揮動著巨刀,贅肉在他急速的舞動下,一顫一顫的,露在外麵的臂膀,那肥厚的肉仿佛在他每揮動一下,就要掉下去似的。
“砍死你!”史飛龍大叫。
慕容弦輕輕地避開,瀟灑地轉到他的身後,玉笛在他厚重的背部點了幾下,他就呆在那裏動不了了。
“飛龍!”史普良緊張兮兮地落到他的麵前,“飛龍,你怎麼樣?”
“爹!我動不了了!”史飛龍哭喪著臉向史普良訴苦。
聽他隻是動不了,史普良鬆了一口氣,看來隻是被點穴而已,還好沒有大礙,這可是他史家的唯一傳人,是他的香火,如有三長兩短,他定是無法去見史家的列祖列宗。“沒事!你隻是被封穴了!”趕緊解開他的穴道,又有著絲絲責怪“為父教你點穴手法,你不肯學,現在知道它有用處了?”
“什麼狗屁點穴功!都是她!妖女,我要把你剁成肉醬!”扛著大刀,又逼近慕容弦。
“飛龍,你小心點!”史普良暗自冒了一滴冷汗,卻又放心的站在一旁。
柳雲深招招都可斃命,他們貪婪的目光全投在紫笛身上。紫色身影在人群中翻飛,忽上忽下,盡管對手不少,但她暫時還沒有受傷,性命暫且無憂。玉笛翻飛,圍住她的人,接二連三的倒下,整座泣血山是血的味道。
上官赫宇注視著紫衣少女,揮手阻止了準備衝上前的傾岩教弟子,“不要插手!”
“教主!盟主已經下達命令,要我們殺了她!盟主的命令不可違抗!”傾岩教護法齊寒正色道。
“你們是聽我這個教主,還是聽他?”上官赫宇不慍不惱地問他。
“爾等誓死追隨教主!”傾岩教眾弟子齊刷刷的跪在地上,堅定的豪氣彌漫在這山野中。
“那就好!”上官赫宇滿意地朗朗笑了。撇頭看向上官秋倩,“聖女不會反對,是吧!”
“你才是教主!務虛問我!”上官秋倩風輕雲淡地回答,倪著那女子,露出一抹不可捉摸的笑,還夾雜著幽怨:看來你們始終擺脫不了命運的安排。
絕音仙子立於眾人之上,俯視著他們,冷得似雪的眸子對上每雙貪婪的眼睛,身上散發出的凜然之氣,與來自冰山的冷傲之氣,壓得眾人有些心悸,微微地低下了頭。
“慕容弦,你當真執迷不悟?如果你肯放下仇恨,武林一定會不計前嫌,重新接受你!你父親是幻劍山莊的弟子,你母親身在紫笛宮,你可選擇納入這兩大門派!”這時的柳雲深,居然豪情萬丈地‘好心’相勸。
“盟主,你……”姚琴心不滿地剛要反駁,卻被柳雲深暗自一個眼色給打住了,心領神會的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