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戈壁深處突然出現這麼一處地方確實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水汽像是凝固了一樣,氛圍不知名地有些古怪。一行人往前走著,看似不遠的距離走了將近半個時辰卻還是沒有達到。林楊眉頭緊鎖,朝我的方向看來,我們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的疑惑。
“土家族的人是很敬畏自然的,人的力量再強大也抵不過自然的狂怒,在這樣惡劣的境地下,渺小的像要和這茫茫沙海融為一體,那麼這樣,又是另一種心境。就隨著這天地動蕩浮遊吧。生死儼然成了彼時最先要忘卻置之度外的事情。“老煙鍋沒來由地冒出這麼些話。
段文明耐不住性子了,“老爺子,眼看著太陽又落了,你就不能對正事上點心,現在才講什麼人生感慨。“
我也正奇怪,隻見林楊突然眼冒精光,“你是說——那裏麵最深處的……“
“我也不知道。“老煙鍋神色又恢複正常,“這些水汽是從哪冒出來的?這地方確實少見這些,但少見不了的就是怪事了。“他沉吟片刻,在地上用手指寫寫畫畫,那些沙子的溫度並不低,在太陽暴曬下起碼有四十五度,他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這裏是不是有什麼古怪?“我說。
“能有什麼古怪,放心,再走一會就要到了。“段文明此刻倒是無比肯定。
幾個人驅趕著駱駝又繼續前行。那片綠洲好像總是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在這裏磁場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我們的視覺可能會欺騙我們,看似兜圈子的路沒準正是出去的方向。
“不對,你們看,這裏是我們剛走過的地方,駱駝的腳印還很新。“林揚從駱駝上下來,仔細地摩挲著沙地。“我們不能再走了。“
“這不是實景,是海市蜃樓。“老煙鍋篤定地說道。
“少爺,前輩都這麼說了,我們就先停一下吧。“劉奇小聲和段文明勸到。段文明剛剛信誓旦旦地說是綠洲,此刻也不作聲,還是有點不信邪地朝前邊的方向看去。鐵猴子劉奇一直跟著他。我有一種錯覺,覺得劉奇一定也是知道點什麼的。要不然也不會被段老爺子派來保護這麼寶貝的獨孫。
我們幾個人麵麵相覷,等著老煙鍋和段文明做決定。
“這鬼地方,還真活見鬼了?“段文明歎到。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裏的水汽完全沒有變化,據我的了解,在這片浩瀚的沙漠裏降雨極少,在過去幾年的活動期間從未見過什麼綠洲。唯一一點異常的地方就是我們要去的那個地方。“林揚回道。
老煙鍋在我們討論的過程中一直不發話,此時又拿出他那根看似不起眼的煙鍋,還好現在風不算大,不然那個防風打火機是否能正常工作還是個問題。
風漸漸起了,沒多久就成了氣候。沙子從地上揚起,我們匍匐身子前到在駱駝蓬鬆的毛裏,走了又將近一個時辰,林楊最先停下,刹住駱駝,蹲下身子。我也感到駱駝腳掌觸地一深一淺的,不像是在沙地上,也就停了下來。風沙大了許多,幾匹駱駝明顯焦躁不安,有些時候,動物的預感往往比人更準確。
其他幾個人也停下來,向這邊挪過來。
“這裏埋著一些東西。“我離得林楊比較近,盡管他說的已經非常大聲,我卻隻是勉強聽清了他的話。段文明可就完全聽不到了,風好像已經達到了能把聲音都吹散的程度。
“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停一停,這裏地下好像有什麼東西。“林楊大聲喊著,手下的動作也一直沒有停著。
不一會兒,一個巨大的箱子露出了冰山一角。暗紫色的顏色,上麵的花紋由於埋得太久有些看不清了,隱約能看出是一些裝飾的雲紋。邊角處鑲嵌著金銀金屬,不過光澤暗淡。幾個人頂著風一塊幫忙挖著。鐵猴子負責牽好駱駝,防止它們由於驚嚇跑了。
我想起剛才也有顛簸的地方,一個人往回去找了。沙漠是固體的水,動力就是風,沙子被吹走了許多,站起來的時候風太大,我蹲下慢慢地過去,發現裏麵是一個又一個的箱子,全都是一樣的款式,不同的是這些箱子更為幹燥一點,箱身上有些不大明顯的幹裂痕跡。這些箱子很明顯是古物,是什麼時期的呢?又是誰遺落在這裏的?風沙這時又小了些,又過了一會兒,風已經吹向別處,遠遠看過去,剛才來過得方向黃沙四起。這風來的也怪,去的也怪,要是那幾個美國人在這裏又要瞪著眼睛感歎著這太不可思議了。我們清理了一下,一共是十三個箱子,其餘埋在深處的還不知道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