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月摸著自己紅腫的臉頰,冷冷道:“不好意思,顧董,從小我就沒爹教,不懂什麼叫做滾。今日打擾了,但願你還記得我母親。而不是你身邊這個虛偽做作的女人。”
鄭晚雲的麵色一滯。極力咬著唇,不想破壞自己在公眾麵前的賢妻良母形象。
顧九月在眾人的注目之下緩緩踏出酒店的大門,一幹張著嘴巴瞪著眼睛的記者如饑似渴地看著她出去,勁爆的新聞就在眼前,可是為了“正義”還是為了飯碗….?
無人敢追。
顧九月放下盤起的頭發,一頭烏黑的長發傾瀉下來,遮掩了她裸露的香肩。翻出手包中的車鑰匙,摔車門,踩油門。
奧汀公墓。
等到車緩緩停下,顧九月便直接將高跟鞋一扔,拿了後座的人字拖換上,長籲一口氣。
徐鳳漣的墓前隻有顧九月上個月送來的一束野菊花,如今已經枯萎了。
她的媽媽真美。顧九月望著母親的黑白照片,嘴角竟然是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媽,顧長年今天絕對忘不了你。媽,我今天很開心,我看到他怒不可遏的樣子,我真的很開心。媽,你開心嗎?”
可是沒有人回答。
她緩緩蹲了下來,有些無力,她一個人自導自演的戲碼,已經這樣堅持了十年。有時候她真的太累了。
本能的警覺,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有一個身影。那個戴著眼鏡的炮灰男,竟然跟了過來。
“出來!”顧九月冷冷發話。
炮灰男拿著手中的機子,有些閃躲,扶了扶眼鏡,隻問道:“你真的是顧家的女兒?”
顧九月緩緩一笑:“挺執著的嘛,就看你有沒有勇氣刊登這則全城轟動的新聞了,小眼睛,你敢嗎?”
炮灰男是典型的死讀書高級知識分子,初出茅廬,不諳人情。見顧九月這樣說,忙道:“你好,顧小姐,我叫王小孟。”
“車上聊。”顧九月不想他打擾自己母親。
炮灰男倒也算是乖覺,隻頷首應下了。
上車後的顧九月沉默了好久,才將車窗緩緩打開,點燃了一支煙。
炮灰男有些詫異,這樣年輕的女人怎麼抽煙的感覺如此駕輕就熟。不過她眉目間的高貴與淡漠配合著手指淡淡的煙草味,卻別有一番風景。
炮灰男還是出言阻止了她:“你才幾歲,就開始學會抽煙了,滅了吧,對身體不好。”
顧九月啞然失笑:“你算什麼東西,管我?”
見炮灰男閉嘴,顧九月瞥了撇嘴,繼而對他道:“想要新聞的話,我說,你記。”
炮灰男扶了扶眼鏡,頷首。
顧九月理了一下思緒,自己語文不好,所以隻能慢慢地說:“知道為什麼顧氏集團董事長顧長年有如今的成就嗎?因為他夠賤夠無恥,為了與副市長的千金結成良緣,休妻棄子,換得如今的事業。“
炮灰男的臉色有些微微的變化。
“顧長年在商場上就是個孬種,沒有顧家百年聲譽,沒有鄭晚雲在政界的位置,哪裏有她這個顧氏的董事長?顧長年的二女兒是她與保姆的私生女,這個小兒子是誰的種也難說。顧老太太因為對家裏人心灰意冷,搬出去一人獨居,如此風光的顧家,實則一灘汙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