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月頓了頓,繼而道:“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左右不了我的人生,你以為拿著這樣的把柄就可以讓我就範,可是這一切在我眼中不過是無聊。我想黔驢技窮,大致是如此了吧。”
“你要怎麼做,隨便你,你要毀了我的名聲,也請便。不過我想告訴你,就算是輿論壓力也絕對不會讓我屈服的。”
顧長年神色如常,隻是淡淡望著顧九月,而顧九月卻依舊緩緩道:“兔死狗烹,顧長年,我會拉著你一起的。”
顧長年心裏訝異,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女兒小小的年紀有這樣的城府和心胸,那一瞬間他甚至不是憤怒,反而是一絲欣慰的情緒,那種感覺極為複雜,又有因為自己的意誌被悖逆而油然而生不喜,卻也因為看到她這份超脫的從容而莫名來了滿足感。
這才是顧家人的風範!很好!
“下個月你要來公司訴職了吧?提前準備準備,我讓小範給你一些基本資料熟悉一下。”
顧長年倒是沒有順著顧九月的話說,也沒有任何怒意,反而雲淡風輕地囑咐著顧九月。
顧九月顯然不明白顧長年為何突然這樣對自己說,有些忿然,頓了頓,才吐字道:“我知道。”
話剛說完,也覺得不願意在多逗留一分一毫,便轉身離去。
很好,這一次很瀟灑。
她高昂起頭,顧長年,要和你鬥,我有的是耐心和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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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古的小圓桌上鋪陳著碎花清新的桌布,桌案一角是一隻透明的花瓶,孤零零插著一隻藍色妖姬,音樂聲也是輕柔緩和的,昏黃的燈光打在兩個人的臉上,側邊的輪廓顯得格外立體。
氣氛有些安靜,也有些曖昧。
許彥之與顧九月麵對麵坐著,兩個人許久沒有言語。
這段日子的相處,兩人之間的默契早已經心照不宣,隻是這樣半朦朧的關係都讓兩人有些怯步。
顧九月是有話說的,隻是她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不能一直渾渾噩噩任人擺布下去,她要主動規劃自己的人生。下一步要怎麼做,她心裏也有了答案。
許彥之的眸子是深栗色的,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顧九月其實是看不懂他的,隻是這段日子的陪伴和相處讓她對他有了別樣的眷戀,他總是在自己孤獨無助的時候,適時地出現。
許久,她才猛然抬頭,正對上他的眸子,隻重重道:“許彥之,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許彥之顯然是被顧九月這話嚇到了,有些不確定望著她,今日的她欲言又止了這麼久,未曾想一開口就是這樣驚人。
“咳。”他低下頭咳嗽了一聲,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如今又是滿血複活的狀態,過了低迷時期的她又像是一往無前的樣子,看樣子已經做好了和敵人鬥智鬥勇的準備,可是……
見許彥之微微有些遲疑,顧九月的臉已經開始發紅了。
不是……原本不是這樣的,原本她隻是想告訴他,她已經有辦法破解眼下的困局,甚至可以幫助許彥之奪回項目,可是他為什麼這樣望著自己,倒讓自己有些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