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炎教吧。”
“我回後山。”相對於炎教,她更相信自己的師門。
“不行。”那裏是少林禁地,即便圓慧方丈心下認可,他也是不可能進入那裏的。
“客棧是是非之地不能待的。”
“我知道。”
兩人再次沉默下去。
須臾之後,司馬雲天發出一串低沉的笑聲,附耳對她說了幾句話。
吳奈的臉一下漲紅,掙脫了他的懷抱,就要離開。
他用力將人扯回懷中,打橫抱起,一邊喁喁私語,一邊走向不遠處的床榻。
長白山頂,終年白雪皚皚。
曾經平整如鏡,澄澈碧藍的天池水麵上積了厚厚的雪和堅冰,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五彩斑斕的色澤,瑰麗動人。
吳奈整個人裹在厚重的毛氅中,偎在司馬雲天的懷裏看著眼前的景致,美麗的臉上泛著幸福的笑。
司馬雲天的目光卻始終落在懷中人身上,手輕撫在她日漸渾圓的肚皮上,有時會有調皮的震動傳到他的手心,讓他眼中笑意加深。
這裏,是他們定情之地,也是他們記憶中最美好的地方。
這裏人跡罕至,安靜而又平和。
“出來半日了,阿奈,回去歇著吧,別著涼了。”
吳奈有些不甘的又看了眼天池,隨他回到兩人暫居的山洞。
洞內地上鋪了厚厚的野獸皮毛,躺在上麵舒軟無比。
一切棄繁就簡,但又無處不帶著最濃烈的幸福。
掐算著月份,他們先後隱遁,於長白山頂相聚,共同等待著小生命的來臨,在這杳無人煙的高峰絕地經營著屬於他們的溫馨甜蜜。
晚上,吳奈看著俯在自己肚皮上聽胎動的人,問出長久以來心中的疑惑,“你從什麼時候發現我的真實性別的?”
“我師兄來找我,你匆匆趕回那天。”他也不隱瞞。
“你先前一直挑逗我,不是在懷疑嗎?”
“你很好玩,有色心沒色膽。”他低聲笑道。
“隻怕當時你已存了日後滅口之心。”
“被一個男子看見我最不堪的一幕,阿奈,”他的聲音沉了下去,“我是不會允許他活下去的。”
“我明白。”
他伸手撫上她變得圓潤的臉,溫柔地笑,“可是,我慢慢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有了異樣的情愫,甚至開始自我厭惡,就在決定一定要滅了男人讓自己心靜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她其實是個女人。”
吳奈眯眼。
司馬雲天笑容中透出一抹壞,附在她耳邊道:“我把你拆吃入腹,對你做盡一切可做之事,豈不是世上最美妙的滅口,阿奈,你真是讓我變得邪惡了呢。”
“嗯哼?”
“我這樣一個天下第一美男子主動送上門,阿奈可是賺到了,不是嗎?”
吳奈皺緊了眉頭看向自己圓滾的肚皮,咬牙道:“可是,生孩子的為什麼要是我?”
“你是女人啊。”他理所當然地說。
“還是當男人好。”
司馬雲天失笑,卻發現她神色有些不對,立刻緊張起來,“阿奈?”
她揪緊了他的衣襟,大口喘氣,“痛……”
“阿奈……”
“好痛……”
吳奈在獸皮榻上痛得冷汗涔涔,抓著他手臂的手不斷收緊,抓出青紫淤痕,可見她所承受的痛楚何等劇烈。
在經過半個多時辰的陣痛後,一道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在洞內響起。
“阿奈——”司馬雲天大驚失色,麵如死灰,看著心愛的人閉眼倒在榻上,他手指顫抖著探到她鼻翼下,然後吐出好大一口氣。
還好,隻是昏過去了。
吳奈從黑甜鄉裏醒過來時,聽到耳邊有哭聲,有些茫然地睜開眼。
“阿奈,你終於醒了。”
驚喜的呼喚傳入耳中,她轉頭看到一個胡碴叢生、一臉憔悴的男人,正拍哄著一個藍色繈褓,隻露出小臉的孩子,那聲音哭得已有些力虛。
“雲天。”
他伸手扶她坐起,眼中的血絲清晰可見,連眼眶都有些濕潤。
“我睡很久了嗎?”
“五天了。”他多怕她就此長睡不醒,完全地失了方寸。
“把孩子給我。”
他將懷中幼子遞給她。
當孩子的小嘴終於找到母親的乳頭時,終於停止了抽噎,大力吮吸起來。
吳奈微微蹙眉,好疼。
“不要緊吧?”
她搖搖頭,看著自己不雄偉的胸脯,有些擔心地道:“我的奶怕是不夠他吃吧。”
司馬雲天也不禁歎了口氣,“也許吧。”
她立刻橫了他一眼。
他則將頭轉向一邊。
吳奈低頭看兒子幸福吸吮的小臉,自語似地道:“我以前似乎聽人講過民間有催奶的方子。”
“我一會下山去找。”
司馬雲天服侍妻子吃了東西,又準備了充足的食物,並仔細在洞外布置一番,這才轉身朝山下疾掠而去。
三天後,他才再回到洞中。
照著找來的催奶方子,炎教教主親手熬煮那些一起帶回的食材給妻子食用。
兩個月後,他看著妻子隆起的胸脯,不勝感慨地道:“終於覺得自己不是個偽斷袖了。”
話音未落,他就被人一腳踢出山洞。
吳奈帶著咬牙的聲音道:“半年之內我都不要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