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破舊的土屋門口,一個衣服襤褸的少年挑著一個魚簍回來了,他約十五六歲,皮膚曬得微黑,但一張臉竟頗為俊氣,很顯然他是出去捕魚回來了,臉上似乎並沒有太多歸來的喜悅,反而有點愁眉不展,似有無限心事。他正準備推開門的時候,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推開了門,裏麵有些陰暗,隻有一個火爐子上通紅,上麵的藥煲正在不停地噴氣,整個房間充滿了藥味。這時屋子裏傳來一個老婦蒼老而細弱的聲音,阿古,你回來啦?跟著咳嗽了幾下。隻見一個老婦人躺在床上,見到少年進來,也隻是稍微抬了一下頭,顯然病得不輕。
此少年正是古傳奇,古傳奇答道:阿嫲,是我回來了。老婦又問,你腳上的傷怎麼樣了?語氣充滿了慈愛。那少年說,不礙事了,過幾天就全好了。老婦說,嗯,這最好。古傳奇說,阿嫲,你的咳嗽越來越厲害了?語氣裏頗為擔心。床上的老人正是古婆婆,眼前的少年古傳奇是她從小撫養成人的孫子,古婆婆說,傻孩子,人老了,就像這破房子,修修補補了還是漏雨,是怎麼也修不好的了?你挖回來的魚腥草煲水,我喝了之後已經好多了,雖然還有點咳嗽,但已經不礙事了。
古傳奇說,問過古大夫了,他說隻要找到金釵石斛,就可以治好你的病,我明天就去山上找找。古婆婆問,這金釵石斛是什麼來的?古傳奇說,古大夫說,那可是神藥,聽說還曾經進貢過給皇帝,民間有諺,雞不鳴,狗不叫,流水山前繞,黃土一寸薄。聽說按照這句話的指引就可以找到這種神藥。古婆婆又咳嗽了幾聲,說,這進貢給皇帝的神藥,那能這麼容易就被你采到的?前幾天你去挖魚腥草,從坡上滾下來跌的傷,到現在都還沒有全好呢。
古傳奇將藥煲裏的藥湯倒出碗裏,雙手端到古婆婆嘴邊,給她喝下了。古傳奇說,阿嫲,我今天捕了魚,隻是今天的魚太狡猾了,隻抓到一點點。等下我燉好了,給你補一下身體。阿嫲說,哪有魚狡猾的,那是你抓魚沒有經驗,少就少點,我們也吃不了那麼多。我們窮人家,夠吃夠用,生活過得安心就好了。很快,古傳奇就將魚切好煲了,一碗熱燙的魚湯端到桌上,古傳奇不停地吹氣,等到稍微涼了一些,用嘴輕輕點一下,覺得不燙人了,這才喂古婆婆服下。
古婆婆服下後,不一會就睡著了,古傳奇從屋裏出來,他要去找一個人,這個人是他的小夥伴,名叫阿勇。他一向有什麼事情都會找阿勇商量和幫忙。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阿勇家,他家比古傳奇的家稍微好一點,但也破舊,遠遠就看見阿勇正在捆柴,興奮地叫了一聲,阿勇!那個少年正是阿勇,差不多年紀,卻比古傳奇高大很多,全身肌肉結實。阿勇一抬頭看見古傳奇來了,笑著說,我看這二天有即將下雨的跡象,就先將柴收起來,免得被雨淋濕了,有什麼事情嗎?古傳奇說,有件事情想要你幫忙一下,不知你明天有沒有空?阿勇說,有話直說嘛,你我這麼多年的兄弟了。
古傳奇說,古大夫說我阿嫲的病要找到金釵石斛就能治好,我想約你跟我一同到山上找一找。阿勇說,聽說,金釵石斛這仙藥我也聽說過,但此藥聽說伏牛山一帶才有,而且特別稀少,我們這裏距離伏牛山不知相隔了多少個十萬八千裏,哪有那麼容易找的?還不如想辦法籌集點錢,請一個有名一點的大夫。再說了,這金釵石斛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咱們都沒有見過呢。
古傳奇說,可是我阿嫲的病越來越重了,我想到山上碰碰運氣,再說我們窮人家哪有錢請什麼名大夫,到現在都還欠著本村古大夫的診金呢。聽說要找到這金釵石斛,就要想通這句話:雞不鳴,狗不叫,流水山前繞,黃土一寸薄。聽說它隻生長這個地方,連皇帝老兒也天天做夢想吃他。雖然我們都沒有上過學堂,但以我的才華,加上你的智慧,不愁想不通這句話的。阿勇說,對!對!倆人相互擊掌,哈哈大笑。二個人商議了一番,計劃好一邊砍柴,一邊尋藥,分手後都去準備明天的事情了。
第二天,阿勇一早就來到了古傳奇的家,等服侍好古婆婆後,倆人就挑著繩索、藥鐮等工具出發了。他們也不知道金釵石斛是個什麼玩意兒,長在什麼地方,甚至連見都沒見過,但窮人家一旦生了大病,要活下去得靠運氣,他們就是去撞撞運氣的。
周圍最大的一座山是斧削山,整座山的山峰都猶如被巨斧生生劈開了似的,遠遠望去,隻見雲遮霧罩,像是漂浮在空中,隻看了個隱隱約約。這座山上有沒有傳說中的金釵石斛不知道,但是豺狼虎豹倒聽說不少,二人走了小半天才終於走到山腳下,阿勇感歎說,這山多高啊?你說山頂上會不會住著神仙呢?倆人經常到山上砍柴,走慣了山路,但此刻也累得幾乎走不動了,找了一口山泉,喝足了水,吃飽了幹糧,休息了一會,就又出發了。
又走了半天,往下一看,如在雲端,兩個人都看了滿滿的一擔柴,放到路邊,準備回來的時候再挑回去,現在開始尋找仙藥了。山上無比的幽靜,一個人影也沒有,隻聽見偶爾山鳥的鳴叫聲和走獸奔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