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接生婆藏人還是挺會找地方的。
大漢們劫財是主要目的,殺人主要目標是被賭場老板視為目中釘的楊嘉妮父親.
因此搜到錢財後他們便也匆匆作罷。
搜索過程隻持續了幾分鍾,大漢們便紛紛走出了屋子,他們手上都拿著搜刮來的值錢財物,個個臉上閃爍著興奮的光。
“老大,錢在衣櫃裏找到了,還真就6萬多點兒。”一個大漢揚了揚手裏的一個黑色皮包。
“小孩兒沒找到?” 領頭馬仔問。
“沒有,屋裏屋外搜遍了,沒找到,估計沒在家吧。”
“就這樣吧,趕緊撤!”賭場老板的馬仔將皮包接過,大手一揮,這群殺人暴徒很快便跑的無影無蹤。
即便再暴虐的人,也總會心虛的。
楊嘉妮父親顯然是個性乖僻的人,居住的這個小院雖然裝修精致,但位置極為偏僻,附近幾乎沒有鄰居,慘案又是發生在這寂靜無人的雪夜,暴徒們來去如風,因此並沒有其他人發覺。
暴徒殺人劫財後揚長而去,隻剩下三具死不瞑目的屍體,還有大片被鮮血融化的雪水。
“老天……作孽啊……”
暴徒們走了好一會兒,接生婆才顫巍巍的走出來,看到院子裏的慘狀頓時腳一軟摔倒在地。
隨即, 小女孩楊嘉妮歇斯底裏的哭聲隨即在淒迷的雪夜中響起。
稚嫩軀體內迸發出來的類似於野獸般的哀鳴,如同利刃般撕扯楚天星的耳膜和心髒。
此時他突然明白為什麼楊嘉妮一個女人,會有比大部分男人更加堅韌的性格,明白為什麼她肯為了家人,可以犧牲一切視死如歸了。
人類根深蒂固的性格,大部分都和童年的經曆息息相關。
楚天星這樣想著的時候,大雪突然消失了,小院消失了,屍體和鮮血全都消失了。
楚天星突然發現自己又站在冷硬的鐵軌上,周圍的世界又恢複了混沌和黑暗。
毫無疑問,剛才的一切,是楊嘉妮對自己身世的最初回憶:她的父親也有天賦異稟的透視能力,但卻走上了嗜賭的歧途,令黑賭場老板恨之入骨,決心除之而後快。
弟弟出生的當夜,母親難產而死,仇人尋上門來,殺死了爺爺和爸爸,將家裏所有值錢財物洗劫一空,隻剩下她和剛出生的弟弟僥幸逃過一劫。
本該是喜添新丁的日子,卻變成親人喪命的噩夢之夜。
想必換做任何人,有了這樣的經曆,性格都會受到影響吧。
那麼 接下來,還會發生些什麼呢?
楚天星毫不猶豫的沿著鐵軌繼續向前走去。
走了沒幾步,鐵軌兩側的黑暗中便出現了接二連三,如同隧道壁畫般的光影。
隻是這些光影都是會動的,更像是鑲嵌在兩側牆壁上的一台台播放中的電視機。
“你們是這倆孩子最親近的人,所以有義務承擔起照顧他們的責任。”
穿著製服的女警語重心長的說著,將楊嘉妮和繈褓中的弟弟交到一對看上去老實憨厚的中年夫婦手中,轉身離去。
“老公,聽說那賭場的人心狠手辣,你說我們收養這倆娃,會不會惹禍上身啊?”中年婦女抱著熟睡中的嬰兒,擔憂的問。
“那怎麼辦?我們可是這倆娃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啊,咱們不管還有誰管?再說了賭場那些人要的是錢,現在他們把錢都搶走了,應該不會再找娃的麻煩了吧。”中年男人抽著煙說。
“他們可都是狠角色……就算沒人找麻煩,你覺得我們一下子養倆能養得起不?咱自己的娃才半歲大,養咱自己的已經夠緊巴了……”
“那你說咋辦?”中年男人是個憨厚的農家漢子,有著大部分中國農民特有的淳樸和懦弱。
“這小男娃剛出生得喂奶,咱不能舍,至於這妮子……我覺得咱能把這男娃養好養大,就算蠻對得起老二了,別忘了他風光的時候,可是沒幫過咱們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