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水再來這個公寓的時候,看到顧艾就坐在床s上,手裏握著電話。
他有些吃驚地說:“你不會在這裏坐了一晚上吧?今天的戰鬥有那麼重要嗎?”
顧艾慢慢抬起頭,紅著的眼睛和夢裏被襲擊而流淌下半邊臉孔的血痂讓季水高高挑起眉毛。
“今天我要去現場。”她說。
季水打量了一下顧艾,然後一笑:“您的超能力和戰鬥無關吧?而且那位也交代過,決不能讓你遇到危險。今天組織布置了錯綜複雜的陷阱——”
“你帶我去。”顧艾重複了一遍,直勾勾地盯著季水。
季水左移了一步,離開她那有點詭異的逼視,笑道:“有著操縱別人超能力的人,是我才對吧?您在這裏幹瞪什麼眼呢?”
顧艾低落地低下頭,又不吭聲了。
季水好奇地慢慢踱步過去,走到顧艾臥室門口,然後停下了。
“為什麼?”季水露出好奇的笑容,以及一排整齊的大白牙:“告訴我為什麼你想去。”
“然後你就會帶我去現場嗎?”顧艾問。
“我考慮考慮——那要看你的消息多勁爆了。畢竟,那位可是比您還有權力的存在呢。”季水說著無賴的話,臉上卻掛著燦爛討喜的笑容。
顧艾捏了捏手指:“我昨晚……聽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季水靜靜聽她講話。
“那個名字,我已經十幾年沒有聽到了。”
“我以為我已經把他忘了。可是我沒有。”
顧艾也確實需要一個能夠傾訴的人了……
她近乎自我剖析地自白道:“名字是有魔力的,你知道嗎?對你重要的人的名字,隻要在耳邊提起,就像是打鼓一樣,能讓你的耳朵燒起來,心髒狂跳起來。”
“而這個人的名字不一樣。”
“我已經十幾年沒有想起他了,甚至沒有在夢裏看見他……直到昨晚,我知道我將遇見他,我夢見了他,又聽到了他的名字。然後我發現,他的名字在我耳邊響起……”
“不是打鼓,而是像爆炸一樣……”
“轟隆隆地炸掉了我的腦子。”顧艾說。
“所以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顧艾近乎乞求地對季水這個比她小好幾歲的年輕人請求到。
季水頑劣地一笑:“所以,這個人的名字炸掉了你的腦子?你才留了這麼多鼻血?”
顧艾沒料到這樣一個玩笑,也才想起來自己一晚上都沒動,也沒來得及洗臉,她倉促地拿手背抹了一下下巴:“不……這是另外一件事。”
季水站直了身子:“顧女士的夜晚可真是忙碌地很啊……又是聽名字,又是流鼻血的……”
“你到底幫不幫我?”顧艾抬起頭,緊緊盯住他。
“回答我,你這個‘爆炸的名字’,是雷鳴內部的人嗎?”季水挑起嘴角。
“……是的。”顧艾回答道。“是我以前的,未婚夫。”
“哇~這可真是勁爆的消息呢~”季水不由地鼓起掌來:“那我就帶你去吧。一個惡魔組織天朝分部的副席,和雷鳴內部的成員勾勾搭搭,這樣的瞬間,我可不想錯過啊~”
“謝了。”顧艾幹澀地說。她不認為她和海豚還能有勾勾搭搭的機會。他肯定恨死她了。
而她隻是就這十幾年來壓抑在心底的衝動而放肆地想遠遠見他一麵。
而這次的行動注定是要將雷鳴重挫的,雷鳴的科研人員就在主要打擊目標之內。昨晚她給正席打了電話,提醒他把雷鳴隊長從主要打擊目標上撤走之後,海豚肯定就成為頭號目標了。
顧艾想不出有什麼可能讓海豚活著回去。
除非她不顧一切地出手相助……
然而她是萬萬不會這樣做的。她和海豚的陌路,從十幾年前那場叛逃的婚禮和偷竊的學術成果開始,就走出了無法相交的分歧。悲劇的種子早就種下,她顧艾十幾年前沒能堅持下來,與海豚共結良緣,那她十幾年後,似乎也沒什麼理由對海豚伸出援手。
隻是想,最後見他一麵……
顧艾這樣歎息道。
季水不再注意顧艾,而是轉過身打開房門,熱情地歡迎到:“你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