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白國龍已經走到了相對顯眼的位置。這個將近五十的男子好象不怎麼會發表演講,似乎身為局長,長著一張嘴就知道怎麼去訓斥別人。就是參加市裏麵的高級官員會議,他也總是坐在最陰暗的角落,沒有市長的點名要求,他是從來不會主動說話的。站在下麵的按理來說全部都是他的部下,雖然這些人並不是受他的直接管理,但是麵對著這樣一幫來勢洶洶且好奇心奇重的地方警察和群眾,這個不善言辭的市局局長還是多多少少的有那麼一點緊張。
花聞勳笑了一下,說:“局長,你不要這麼的緊張,隻是讓你說說你認為案件的發生到底是尊崇的一個什麼樣的順序?”
白國龍狠狠的瞪了花聞勳一眼:“這還用說嗎?當然就是我們認為的順序了……”突然,他好象明白了什麼,一下子愣在了那裏。
花聞勳笑了起來:“我想,大家一定認為案子的排列順序是這樣的吧?第一起案件,是曹誌鬆吊死在了倉庫裏麵。第二起事件,張同恨燒死在了磚窯的裏麵。第三起案件,是記者蘭馨溺死在公園的湖中。最後一起案件,是房地產老板陳浩被人用槍打死在了百貨大樓的樓頂上。你們就是這樣認為的,不是嗎?”
花聞勳突然不說話了,慢慢的在人群中掃視了一下。所有的人麵麵相覷,唏噓聲音慢慢響起,看來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認為案件就是以這樣的一個過程發生的。
花聞勳打了一個響指:“錯!什麼都是錯的!案件發生的時間根本就沒有向後關係,它們是同時發生的,前後相差不過幾分鍾。所以說,我們很難斷定那件案子是先發生的,那件案子是後發生的。我們的腦子中之所以有了這樣的誤區,就是因為我們的腦子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先入為主。上麵我說的那個案發順序,隻不過是四個法醫介紹案情時的順序罷了。可是我們卻把它想成了案件發生時的順序,並自己強行給它排上了序號,攪亂了我們的視角。我說過,凶手很聰明,他十分會利用警察的心理。不管是二十年前,還是今天,凶手在作案的時候都留下了很明顯的線索。隻可惜,我們一直都沒有發現,因為欺騙我們的,一直就是我們的眼睛和所謂的異想天開、一廂情願而已。我們認為案件是怎樣的那就是怎樣的嗎?其實不是,凶手就是利用了我們這樣的心理和我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回到本案,根據證人的證詞,我們可以知道,凶手最先出現的凶殺現場是在磚廠,大概是上午的八九點左右。第二個現場是曹誌鬆的倉庫,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左右。第三個現場是公園的湖邊,時間是下午兩點左右。最後是百貨大樓的門口,時間正好是下午的三點。好了,這樣一來就簡單的多了,隻要時間上有了充足的時間,凶手就可以在同一個時刻殺掉不同地點的三個人了。大家可以看看前三個殺人的地點,全部都是人很少去的地方。磚廠已經倒閉,而且還有鬧鬼的傳聞,很少有人會接近。曹誌鬆的倉庫裏麵放了很多的雜物,而且員工們都認為老板在和客人談比較特殊的生意,自然不會有人打攪。公園本來人就不是很多,加上又是中午午休的時候,現場又在比較幽靜偏僻的地方,自然被人看到的幾率特別的小。大家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凶手不辭辛苦的選擇這樣的地方不是想作案的時候不會給人看到,而是想借這樣的場地實施自己的計劃,也就是推遲死者的死亡時間。說的簡單點,就是設置一些簡單的機關,下午三點的時候,就算凶手不在旁邊,這些機關也可以將死者殺死。”
底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原來是這樣,這樣一來,就算是一個人,隻要計算好時間,設置巧妙的機關,就可以同時在四個不同的地方殺人的。”
花聞勳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喝了一下口水,繼續說了下去。
“好了,現在什麼都清楚的多了。真正最先開始實施的是張同恨燒死的案子。凶手借用自己的美色勾引天生風流的張同恨,讓這個老色鬼將自己帶入磚窯,趁機將他迷倒。再用磚窯裏麵本來就有的東西迅速的搭成一圈矮牆,將人事不知的張同恨放入矮牆的中間。之後,再在裏麵倒入足夠的汽油。最後,點燃一支檀香,巧妙地放在矮牆上。凶手本人隻要從磚窯的後麵逃跑就行了。我想這根檀香一定十分的粗大,它燃燒了整整六個小時。到下午三點的時候,檀香燃燒完畢,最後的一點因為自身重力的關係,掉入了矮牆的內部。裏麵原本已經注滿了汽油,加上磚廠地處偏僻地帶,風很大,揮發出來的油氣被風吹散,不用擔心因為汽油的揮發而使大火提前的點燃。下午三點,香頭點燃了汽油,引發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