嘮了半響,元清才想起怎把綠槍舞出龍吟聲這等大事給忘了,急忙向姑父討教。
羅沅正要給元清傳授槍訣時,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大院傳來。一白袍中年男子腳步踉蹌地奔進了後院,手裏高舉著一麵小黑旗,還沒到斷指閻羅跟前便突然癱倒在地。
“白無常?不好,出事了!”
羅沅一個箭步上前扶起白袍男子。隻見男子麵色發黑,嘴唇烏青。一道傷口從右肩斜拉到腰間,鮮血已經浸透了白袍。
此刻男子吃力地吐出“師傅。。。他們要奪劍。。。快救黑哥。。。。”後麵話語便已含混不清。
男子額頭慢慢開始滲出一層細細的密汗,男子突然咳嗽一聲,全身已然開始哆嗦起來,臉色從烏黑變成煞白,脖間青筋爆出並微微跳動著,似有東西在裏麵蠕動一般。
羅沅臉色突變,吩咐元清和羅纖及侍從退後三步,將男子身子平放地上,雙腿盤坐,大喝一聲,右手小指緩緩送出,抵至男子脖間正在跳動的青筋,隱約可見一縷紫氣被推進那青筋,隻見那青筋中蠕動的小點突然安靜下來,不再跳動。
羅沅小指順青筋慢慢往下滑動,男子身體也已開始平緩下來,大夥暗暗鬆了一口氣。。。驀然隨著男子更為痛苦的一聲悶哼,那小點突然漲大足有花生粒一般,就象被壓緊的彈簧忽然撤去壓力一般急速往上彈去。
羅沅一驚,反應異常迅速,左手雙指一點,點住已然奔到男子耳旁的“花生粒”,右掌壓上,總算止住了那“花生粒”的飛速前進。
但這“花生粒”沒有絲毫畏懼的跡象,那蠕點反而脹得更大了,一點一點的鼓動著似乎在聚集精神準備再次衝擊,看來跟羅沅較上了勁。
眾人剛稍鬆弛的心這一下全提上了嗓子眼,苦著幫不上一點忙,隻是看著暗暗著急。畢竟這“斷指閻羅”的名頭也不是白叫的,隻見羅沅牙關用力處嘴角滲出一絲絲血跡,那蠕點僵持了一陣已然開始一點一點往下消退。
突然,一股血箭從男子空中噴湧而出,血流中一個黑色東西竟急奔向元清射去。
羅沅大喝一聲“小心”,左手疾電般探出,硬生生在離元清麵門一寸處將黑物抓住。
誰想黑物竟然象鳥般吱吱哼了兩聲,形體突然急劇收縮,化成細蛇一般,身子一彎就要奔向羅沅的手腕咬去。
羅沅看來早已料到這東西會有這麼一手,右手雙指已然等候在那裏,象鐵釺般將那“蛇頭”緊緊扣住,那“蛇身”一下就鬆軟了下來,左右扭擺著似是受了重創一般。
羅沅籲了一口氣,從懷裏摸出一隻金針將“蛇頭”釘住,這黑物立馬安靜下來。待隨從安置好受傷男子後,便吩咐羅纖從房間取出一個小金盒子將這東西關了起來。
元清這才穩住心神,剛才這一幕正是發生的太快了,差點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元清覺得這小金盒好生熟悉,不就跟先生給自己的那小盒子形狀花紋一模一樣嗎!隻是表姐拿的這個是個金的,先生的這個是個木的。
“真是小氣,木頭的也拿出來送女孩!我都不送彩雨木簪子的。”元清嘀咕著掏出那個小盒子遞給羅纖。
"努,這是我們先生要我給你的!”
元清尤其將先生這兩字吐得特別重,表明自己僅是個傳遞員而已。
羅纖嗬嗬一笑,愛憐地摸摸元清的頭,轉身將木盒子收進袖中。
羅沅和羅纖倆父女對望了一眼,羅纖便疾步往閣樓走去,羅沅一聲長嘯,隻見一匹白馬飛馳而來。
白得是如此的晶瑩!白得是如此的透徹!更有一柄銀槍斜挎在馬背!槍頭點點寒光閃耀著眾人的心神。
眾人這當也已準備好家夥,羅沅躍身上馬,駕得一聲,七人七馬絕塵而去。
元清望著姑父和表姐遠去的影子,一陣落寞湧上心頭。
看著周圍奔進奔出無暇顧及其他的家丁,唉,還是回家吃飯吧。。。元清悄悄地出了院門,一路小跑著恨不得立馬飛到家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