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雨拉著元清沿著鎮東大河岸邊的蘆葦叢逆流而上連著轉了幾個大彎,最後在河流上的一道峽穀前打住。
這峽穀是遊龍山水奔向清水河的匣口,兩側絕壁峭立,高聳入雲。遊龍山的山泉紛紛彙集於此擠過這穀口而流入清水河。
可這穀口顯得太過狹窄,原本較為溫約的山泉到了穀口便突然變得暴躁起來,河水翻騰,拍打著石頭,撞擊著峭壁,爭先恐後般湧向清水河。
一到清水河,山泉好象進入了溫柔鄉似的不再喧嘩,合著涓涓的樂聲,輕輕地細聲隨波流淌著。
彩雨一指遠處河中的一片突石,元清定睛一看,隻見突石上四人正合圍住穀口一塊巨大圓石端坐不動,對他們視若無睹一般。
隱隱有很沉的悶喉聲自那圓石處傳了過來,周圍水麵陣陣白浪翻騰,募地又恢複平靜。
再仔細看時,元清很是吃驚,那四人分明是師傅和自己的母親,還有秦姨和彩雨的母親袁姨。
“他們在幹什麼?”元清急卻地向彩雨問道,眼中滿是焦急之情。
“我也不知道啊!”
彩雨顯然比元清更是焦急,雙手緊緊抓住元清的胳膊,不安地回答。
“今天剛上山,師傅就急匆匆地走了,然後我就回了家見母親留的信箋才找到這來的。他們都這樣好久了,我喊母親他們也不理我。清哥,你說該怎麼辦啊。。。”彩雨這時眼睛都已經濕潤了,直搖晃著元清的胳膊,嘴裏一直念著“可怎麼辦。。。。。可怎麼辦。。。。”
“別怕,有我呢,等我想想辦法。”
看著手足無措的彩雨,元清油然而生一股豪氣。可再一看河裏,河麵如此寬闊,沒有船是萬分到不了那突石那的。元清頓時又泄了氣,剛剛升上來的男子氣概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元清倒是沒有剛才那麼急慮了,看情況,母親他們現在至少表麵是很安全的。
仔細想一想,從姑父那白無常受重創開始,然後就是姑父們的匆忙離開,回家後,母親和秦姨的不在,到現在他們同時出現在這裏。。。還有師傅和袁姨。。
這一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
難道是,綠眼紅狼?
這可是咱們的死對頭!元清一驚.
彩雨察覺出元清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擔憂,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母親他們有危險?”。
元清真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下意識地稍稍點了點頭,突然又猛地搖了搖頭。
“
別急,沒事的,你看河麵那麼寬,誰過得去呀!”元清急忙安慰道。
“不過,他們肯定是有什麼大事在辦,我們得小心守護才是!”
元清從懷裏摸出一把袖劍亮了亮,彩雨也忙從腰間抽出一根軟鞭,兩人小心地環顧著四周。
一江秋水東流,勾去離愁無數。草也箐箐,蟲也卿卿。清水河畔的秋色是很美的,漫山紅葉,秋蟲競鳴,幾葉輕舟,敢逐白雲。可誰又料想這裏麵暗藏殺機。
地麵一陣悶響傳過來,如同有重物在慢慢拍擊地麵一般,元清和彩雨的心提了起來。
隻見蘆葦分開,四隻粗壯如麵盤的腿柱探了出來,那巨大的腳掌踩落,地麵都不覺微微一顫,緊隨著晃出兩個渾身通綠身體巨大的身影來。
元清和彩雨看了暗暗心驚,這兩人此刻直直矗立在他們麵前,就像一座房子堵在麵前一樣讓人感到威逼,那滾圓的身體上鑲嵌著一顆小小的腦袋卻是滑稽。一柄烏黑發亮的砍山刀正扛在那高高聳起的肉肩上隨身子上下微微起伏著。元清仰望上去,隱隱可見那雙綠豆般大小的眼睛中閃現的骸人熒光。
“綠鬼人!”元清和彩雨心裏不由一緊,不自主地退後幾步站定。
來得正是“綠鬼人”,全身通綠就是最好識別標識。傳聞綠鬼人傳承著青蛇的特性,秉性陰毒而又狡詐,身體也能異常地扭曲,甚至有人傳說綠鬼人斷其一肢亦能自行再生,更有甚者傳言綠鬼人以腐屍為食。
可見綠鬼人的出現對於鄉民意味著什麼,便是意味著鬼魅。
眼前這兩巨人身上除了綠倒是看不出這些特性來,但他們那巨石般的身軀和扛著的那兩柄厚厚的烏金砍山刀卻是散發著讓人難以喘氣的壓迫感和窒息的死亡氣息。
這兩巨人也對元清他們的出現感到意外,兩人對望了一眼,卻是不理會元清,徑直往河中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