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和彩雨別過先生後,元清拉住彩雨嘟嘟囔囔了半天,見彩雨不停地點頭保證不在母親麵前揭發自己,元清這才邁開步子往小鎮的碼頭那蹦去。
清水鎮在這一帶是很有名氣的,除開它西臨遊龍山的緣故,它還是南北水運的必經這地,大部分船隻都會選擇在這裏休整補給,然後再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小鎮的鄉民便也精明,專做行商的生意。
鎮上酒樓客棧林立,小商行人絡繹不絕,笙歌酒令之處,好不熱鬧。
元清的姑父便鎮守在小鎮的碼頭上,是這一帶很有威望的武師,人送“斷指閻羅”。三十年前為保護碼頭時,單人單槍力戰三十當時人人聞之變色的“綠鬼”人,以斷指一支的代價生擒綠鬼頭領“綠眼紅狼”,逼之簽下永不再犯的條文,換來小鎮三十年來的安定與現日的繁華。
綠眼紅狼不忘這一紙之恥,暗地招兵買馬,隨時準備再圖這清水鎮。斷指閻羅也沒閑著,廣集一批愛鄉誌士,授之“傳音大法”,廣布眼線,聯袂巡查以安保鄉民。
這些年來,綠鬼人倒沒查著幾個,倒是巡出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太平世界來。如此以來,船運行商更是樂意在此休憩享樂了。
清水鎮的飛速壯大,鄉民對斷指閻羅的信任和期望自然也大了起來。斷指閻羅更不敢有絲毫鬆散懈怠,除邀集了一大批心腹好手同保小鎮,還將女兒羅纖送到斷情山自己的師傅獨尊鐵樵那學武習藝,以望百年之後女兒能接掌家業,不負鄉民的期望,繼續安保鄉鎮的重任。
鄉民自然也認得這斷指閻羅的小外甥元清了,一路上招呼不斷,元清也很有禮貌的一一還禮問好。
元清輕飄飄地不一陣便蹦到了碼頭邊姑父的家門口,正趕上表姐羅纖帶領一幫姐妹狩獵回來。隻見表姐正騎著一匹血紅汗馬,一身戎裝,斜背黑鐵彎弓,腰紈雙柄虹劍,一杆龍紋銀柄綠槍搭在馬背上。
“滋滋,別提有多威風了!”元清瞅著那杆槍隻差流出了口水。
見表姐挽馬打住,便快步上前甜甜地喊了聲“姐姐”。
“咦,元清”羅纖也很久沒見小表弟了,正想念著呢。說著便跳下馬來,拉著元清的手左瞧瞧,右拍拍的.
“好小子,可算長結實些了哦”羅纖突然使勁一拍小表弟的肩。
“要不結實,不早被表姐你給拍散架了。。。”元清此刻可正被拍的咧著嘴呢。
羅纖見他那誇張的痛苦狀撲哧一下就笑出了聲。
“走,進屋去,姑父天天念叨著你呢”。
元清很是勤快地搶著扛著那杆綠槍,高興地跟著表姐進到後院,不待羅纖坐定,元清就抱著綠槍在她前麵隻晃悠。羅纖知道元清又想討學幾招槍法了。
羅纖站過身,提起槍,腳開半弓,體如彎月,忽地一個騰身挪步,箭一般射向院子中間。
槍隨身走,一道綠芒環繞周身,幾個跳躍,那綠芒已然似成龍形四處遊走,煞是靈動。
最後一槍斜挑長空,隻聞一聲龍吟隻奔天際。待羅纖身形收定,龍吟聲嘎然而止。
看得元清兩眼發直,搓著手哈著氣畢敬地接過綠槍依葫蘆畫瓢般揮動起來。
羅纖笑嗬嗬地看著元清揮舞的很是忘我,拍了拍手這才進屋換衣服去了。這家夥,不隨他點心願保證能纏磨你一整天,羅纖可是服了這小表弟黏人勁的。
元清揮舞的滿頭大汗還不見綠槍發出龍吟聲來,倒跟這槍較起真來,舞得越發起了勁,一股今天不把你舞出聲音來就不罷休的架勢。
正揮得嘿湫嘿湫的,聽得旁邊幾聲掌聲,元清扭頭一看,原來姑父已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院子邊正衝自己鼓掌呢。
姑侄想見,分外親熱。元清趕忙扔下槍,大喊一聲“姑父”,便撲向了斷指閻羅。
羅沅慈愛地摸了摸元清的腦袋,替他拭了拭額頭上的汗,樂嗬嗬地跟元清嘮家常去了。
羅纖一身素服站在閣樓上,遠遠地瞧著這一老一少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好不熱鬧。聽著父親不時傳來的愜意笑聲,突然覺得父親已然老了。
父親好久沒這麼開懷過了。
金色夕陽拉長著那爺倆的身影,拖的遠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