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玉山峰
遠處青山隱隱,怪石嶙峋,還有薄薄的雲霧。像盛大而又華麗的布景。
北影琉伽的屋子依山而建。沿山直上在玉山峰的最頂端!借了山勢的巍峨雄壯,頗有睥睨天下的姿態。
蘇昀的小屋坐落在半山腰上,屋舍藏在花樹掩映之間,別有一番意趣。風景優美,節氣卻要比山下遲些。小屋裏的幾株海棠已看滿枝頭,等到花謝時,山風簌簌而過,落英便如飛雪般散漫小屋,甚至一路飄到玉山峰下到禦龍江——帝都的護城河,離帝都隻有十裏。
“師兄,師兄!你看我這套劍法舞得怎樣?”十一歲的少女銀鈴般的聲音似和煦的春風縹緲著 。遁著嫻熟的輕功,蘇昀直上玉山峰頂——北影琉伽身旁。
山頂風烈。仲春將暮的天氣卻涼風襲來,吹落一樹海棠花瓣,嘩嘩打在窗上。
男子負手而立含笑看著眼前的少女—— 一襲粉衣,滿頭的烏發高高盤起。除了腰間一把翡翠色的長劍和發上一支烏色木釵,渾身再無綴飾。
女子舞劍。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柔中帶剛。試問天下哪個千金閨秀有這樣的膽識和氣魄!
可蘇昀就有。她天性聰慧,什麼東西一教便會。蘇昀的劍舞不屬任何一派, 渾然天成自成一派。她將師父教她的劍法與輕功和舞蹈相結合。既有女子的嬌媚娉婷又有千金閨秀沒有的英氣逼人!
嗅著淡淡花香,合著微醺的南方。琉伽執起書案邊的長琴,指尖一動,清越的琴音響遍空隍。一人舞劍,一人撫琴。琴音如朱玉碰撞,淡煙扶樹榴,煙霧蒙籠縹緲,斯斯艾艾。
忽然舞劍女子不盈一握的柳腰一折,身形微閃,劍指海棠。驀地,劍風一轉,白嫩的海棠輕輕搖曳。
“錚——”一聲,琴音煽停。
劍落琴聲止
他們之間早已形成默契。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說的就是蘇昀吧?北影琉伽心想。不過,他不希望他這個寶貝的小師妹去舞動什麼四方。她的驚豔隻能給他北影琉伽看。如若可以他隻想畫一縷清風,一生逍遙,今生提著刀,隻為她回眸一笑。北影琉伽漸漸露出寵溺的微笑。這個突然出現在他生命裏的女子驚豔了他的歲月,又溫柔了他的時光。這樣的女子他寵她一世有何妨?
“師兄。‘’脆脆的一聲呼喚:“昀兒的劍舞得怎樣?”她親昵地挨著他坐著,一雙黑亮的眸子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妙舞此曲神揚揚。與餘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北影琉伽含笑地說道,以一句古詩明示。
或許少女聽不太懂,她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銀牙。
“師兄,你有什麼非常想要實現的事嗎?”少女問道眨著一汪碧眼天真地問道。
“我啊。我隻希望天下安泰,自己可以為莫宇國效力。足夠了。”北影琉伽摸摸蘇昀毛茸茸的小腦袋寵溺地說道。
“隻是這樣嗎?”少女對這答案似乎並不滿意,癟這小臉。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快。
琉伽放下搭在她頭上的手:“怎麼了?昀兒似乎不開心呢。”
“師兄沒有想過娶媳婦嗎?”蘇昀抬頭望著他。
“撲哧——”琉伽笑出了聲,這個他還真沒想過。他隻想一直照顧小昀和師父,至於他的終身大事嗎,他似乎還沒想好。小昀,她現在還太小。
“那昀兒以後給師兄當媳婦好不好?”蘇昀眨著天真的眼睛問道。
“好啊。”一句好啊多麼清繆,他一直都沒有娶到她當媳婦。
悔恨?能不悔嗎?
罷罷罷,一切都是天意。他們之間終究是有緣無分。
“昀兒最想實現的事就是,師父,爹爹娘親,皇祖母和皇伯伯永遠平安,太子哥哥和師兄永遠對昀兒這麼好。”
“昀兒,這些一定會實現的。師兄發誓,一直對昀兒好。”順手就把冰涼的柔荑握進掌心——蘇昀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寬大的手掌,溫暖而又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