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恨嗎?(1 / 1)

碎香園內。

“師父,昀兒她人呢?我怎麼找了她半天都沒有找到。他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北影琉伽焦急的聲音響起。音色裏滿是掩蓋不住的關切之前。

“她下山去了,太子今天特意來玉山峰尋的他。我讓他們兄妹二人去敘舊了。”似乎對自己的決定很滿意虛安笑道。

北影琉伽眼中劃過一絲失落,本想給她煮她最愛吃的龍須麵的。看出自己徒兒的失態,虛安轉過頭:“你,似乎很關心她啊。”

“不,不是的。徒兒隻是怕她出事後影響了師父的計劃。”北影琉伽辯證到,眼角眉梢滿是掩蓋不住的欲蓋彌彰。這小心思怎能瞞得過虛安,他的徒兒他比誰都了解。外表溫文爾雅,實則比任何人都冷酷無情。溫柔的背後是一片冰冷。但他能看得出,北影琉伽對蘇昀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不,他不能讓女人毀了他辛苦栽培十年的徒兒。

“哼——”虛安摔碎手中的杯子,沉聲道:“琉伽你別忘了你是我西梁皇室遺留下的唯一血脈。莫宇軍隊當年屠城三日,整個西梁無一人生還。你我師徒經曆多少艱難才活了下來,這痛苦我想你別為師更清楚。”虛安狹長的眼裏閃過殺機。

“徒兒當然不會忘記。”北影琉伽握緊了拳頭,指甲鉗進了肉裏抓出一道血痕。他也絲毫沒有感覺。原本溫潤的麵容慘白一片,兩頰微微透明,額上青筋暴起,五官扭曲成團。每個午夜夢回他都會夢見一灘的鮮血,那是他母後被莫宇軍隊殺害後的鮮血。

北影琉伽緊蹙著雙眉,睫毛輕輕一閃,眼前瞬間換了場景。

那日,他調皮,為躲避背書爬到母親心愛的海棠樹上打盹。

一陣鎧甲動亂的聲音驚醒了他。他看著自己的母後倒在血泊裏,他那時才知道一個人原來有那麼多血。洶湧的,蜿蜒的,從身體的某個角落裏流出來,殷紅的暗紅的黑紅的,由小溪慢慢彙聚成了大河,泅滿了裙擺,打濕了地麵,像是怎麼也流不完。

終於,將一切都埋沒

那麼多的血。燃紅了樹下的落花,將泥土染成黑褐的顏色,他的母後不甘的手指拚勁最後掙紮,在她最愛的海棠樹上留下了一絲抓痕。灼灼的日光灑滿庭院,飛舞的蝴蝶與當時年僅7歲的他一起見證了那觸目驚心的一刻:一樹的白海棠,白花竟然呈紅色。

紅得,讓人絕望。

枉死的冤魂是否和樂升平,母後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兒子今日以小有成就?九泉之下的母親······她是不是正含笑看著他的成長,是不是在等他替西梁洗刷恥辱,她是不是也有滿腔的怨恨——怨恨父皇在她和沈貴妃都處在生死攸關時,父皇去保護沈貴妃棄她於不顧。她是不是期盼中那些欺辱她的人下地獄,讓猩紅的血灑滿西梁曾經的華麗後宮?

恨嗎?······能不恨嗎?

北影琉伽閉上雙眼,輕到:“師父,徒兒不會忘記自己的使命。”

“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記住不要染上俗念。這世間最可怕的就是一個情字,它隻會影響你的判斷力。萬萬不要動情,你記住了嗎?琉伽?”虛安悠悠的聲音傳來

“徒兒謹遵師父教會。”琉伽的聲音似傍晚的殘陽,無力柔和卻帶著些許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