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耳邊傳來呼呼地風聲,那風似乎是要粉碎一切,像一聲又一聲無情地哀泣。
北方的冬天實在是寒冷的要命。但是從小在軍營裏吃過苦的莫宇無歡卻並不在乎,畢竟他沒有那麼矯情。忽然,莫宇無歡坐了起來,好像是想到了什麼。
“主上怎麼了?哪裏有些不對勁嗎?”北影琉伽也跟著有些緊張了起來,畢竟他們現在是被東籬的人軟禁了。雖然蕭炎不敢動他們,但是這說不準會有哪個不長腦子的士兵想要取他二人的性命。想到這,北影琉伽攥緊了枕邊的劍。
“噗嗤——”莫宇無歡笑出了聲,他笑著推了推琉伽的肩膀:“你小子是不是有點太緊張了,神經兮兮地,害的我也怪疑心的。放心吧,蕭炎是斷斷不敢拿咱倆如何的。就算你我現在殺了那些門外的士兵,他隻會在派一波過來,也得給咱們賠笑臉。畢竟——他還得有求於我們。”
“那主上你剛才忽然起身,屬下,屬下還以為主上是警覺出什麼危險了呢。”北影琉伽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
“我隻是在想,北方這樣冷,小昀會不會因為突然的溫差而不適應,加之你我二人皆不在她身邊,那丫頭毛毛躁躁地不知道夜裏會不會踢被,也不知道她添沒添些衣服,會不會得了風寒·······”莫宇無歡絮叨著,也不管琉伽此刻的神情。
北影琉伽看著莫宇無歡這般關心蘇昀,神情有一絲不自然。旋即,卻恢複了平靜。
微笑著:“小昀那邊應該不礙事的。她雖然性子毛躁,但也懂得心疼自己。就算感染了風寒,她自己便是大夫,定是能照顧好自己的。”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語氣裏滿滿地都是關心與擔憂。
莫宇無歡關心蘇昀,他又何嚐不是?他們之間唯一的區別就算——莫宇無歡會把那份喜歡表現出來,而他北影琉伽隻會把那份喜歡埋在心底,讓她住在自己心裏最柔軟的那個角落,是他的軟肋,任何人都碰不得。就連要關心她都要這般小心翼翼的,北影琉伽苦笑一聲。有時候他又何嚐不羨慕莫宇無歡?羨慕他的灑脫不羈,羨慕他可以真實的表露出對心愛之人的傾慕。而他,這些他都是做不到的······他從小失去雙親,敏感的性格在怎麼會允許他做一個放蕩不羈的人,縝密的心思又不會讓他表露出自己的心思。自己這樣算是膽小嗎·····北影琉伽苦笑著搖搖頭。
側過身子,躺下睡了。
莫宇無歡仍然絮絮叨叨地說著,是的,一想到關於蘇昀的事,他就會把持不住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會有話這麼多的時候。他明明不是心思細膩的男子,更不是溫柔的男子,卻偏偏為蘇昀做盡了溫柔事。
莫宇無歡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轉頭看向北影琉伽時發現他已經睡了,便訕訕地跟著躺下了。
北影琉伽睜開雙眼,是啊,就像師傅說的:情,真的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