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放下了一些事就是一種所謂的幸福,心中的執念再深也會隨著時間改變。
因為對外宣稱惡疾的原因,莫宇無歡幹脆也不去宮裏用膳了,反而整日陪著蘇昀在太子府用膳,吃飯的時候也都是莫宇無歡幫蘇昀布菜,菜肴什麼的也都是蘇昀喜歡的。
隻要蘇昀身邊有人陪著莫宇無歡才放心去辦事,否則便是幾乎將書房都搬到了房裏來了。
就像這個時候,用完午膳沒多久,蘇昀便嚷著無聊,莫宇無歡說陪她下棋,她也沒什麼心思,便說要用左手練字,俏皮地讓莫宇無歡陪著一起用左手,無奈的太子爺隻能陪著自己的小妻子一起用左手寫書法。
“莫宇無歡,你是逗我玩吧?你左手明明就會寫字。”蘇昀一臉氣惱地丟開筆,憤憤不平地走到他身側,這家夥左手寫出的字和右手寫的字完全不同,右手的字剛勁有力,而左手的字則多了幾分飄逸,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竟然能有兩種完全不同的筆跡。
“我也沒說過我不會用左手寫字啊。”,莫宇無歡很是無辜,他會的東西那麼多,要是一樣一樣交代怕是她也記不住吧。他的小妻子好像越來越嬌蠻了哈。
“……”蘇昀一時語塞,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她還是不高興這家夥什麼在行。
原本蘇昀也就是無理取鬧,想著看莫宇無歡出醜,她在玉山峰的時候因為練功的時候右手扭傷過一陣便用左手練過字,如今再用左手雖然不熟練,但是寫了一會兒便找到感覺了,雖說自己不如右手的娟秀,倒也是不難看。
但是,不難看的字和莫宇無歡左手寫出的字,卻是天壤之別。
“以前身子不好,三弟和五弟在院子裏習武,我也隻能遠遠地看著,後來覺得看著他們練功夫沒什麼意思,便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唔……左手的話,寫字畫畫都沒問題,畢竟那時候比別人多了許多時間,除了看書練字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可以做。”這些倒是大實話,那時候身子不好,多走幾步路都覺會喘,十歲以後身子越發病弱,甚至連房間都出不了,才會多出了大把大把的時間。
每次聽他提起往事,她都會有心疼的感覺,雖然他總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但是她能想象那個畫麵,蒼白的少年孤獨地坐在窗前,羨慕地望著院子裏兩個弟弟能夠揮汗如雨地玩耍,而他卻隻能在屋子裏看書,那種寂寞應該是常人無法體會的吧。而那時候她卻不能陪著她,太子殿下的真容一般是沒有幾人見過的,一來是怕人打擾他,二來莫宇無歡本就不喜歡熱鬧,那些無聊的家宴什麼的能不去就不去。所以蘇昀在六歲之前沒見過他倒也是長情。
“以後你做什麼,都有我陪著你。”蘇昀伸出手,觸摸著男子好看的眉,這個男子永遠都是一臉安靜沉默,她不知道這樣隱忍內斂的性子是經過了多少時間的打磨,但是她知道一定有過很多心酸。
他應該會怨恨吧,為什麼自己連最基本的東西都擁有不了,所以那時候,才會偷跑出去,想要尋找所謂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