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妍微微張開眼睛,鳴蟬以為她對此感興趣,忙繼續道:“李大人沒有什麼身份背景,能有今日的成就全憑他自己努力,現在很多學子都以李大人為榜樣。他從不賣弄文采,隻做實事,因是天子近臣,他說的話總能上達天聽,他上的折子泰半都是利國利民之舉,皇上準了好幾條,老百姓也跟著受益……所以奴婢今日見著李大人才分外激動,雖然奴婢見過李大人好幾次,卻還是第一次這麼近地麵對李大人……”
說著說著,鳴蟬又開始現出那癡癡的表情。
柳碧妍瞧著她的模樣笑了笑,卻還是長長低歎了一聲,垂下了眼瞼,閉目養神。
當晚,柳老爺前來問柳碧妍覺得今日書房裏那公子如何,柳碧妍沉了沉眉眼,低聲說:“父親,不必再為女兒甄選佳婿了。他們看的皆是爹的麵子,看的是柳家的地位,又何曾有將女兒放在眼中。”
柳老爺心口微疼,憐愛地看著自己唯一的愛女:“可你總歸是女兒身,總要嫁人。你就當真願意孤獨終老不成?”
柳碧妍微微笑道:“便是孤獨終老,女兒也不覺得可惜。世俗的惡毒女兒並非沒有見過,女兒隻怕流言的二次中傷。”
柳老爺喟然長歎,黯然而去。
過了幾日,京中名媛開辦賞花會,柳碧妍也接了帖子。
京中賞花會由撫寧大長公主主持,為的就是想撮合京中未嫁娶的年輕人。春日正是踏青的好時節,辦這樣的賞花會,俊男美人自然讓人目不暇接,撫寧大長公主也是十分想撮合姻緣,過過做媒婆的癮。
人多起來,自然就會對京中流言議論紛紛。
“柳碧妍也來了,她足不出戶兩年時間,總算是肯跨出家門兒了。”
“她也敢再出門兒呢……我還以為她要老死在柳府裏。哼,才女又如何,如今不也落得個沒人肯娶的下場……”
“噓……你就別在人家傷口上灑鹽了,她也是受害者,想想當初要是你遭遇了這樣的事兒,還沒人家那份定力。”
“我呸,我要是遭遇她那樣的事兒,我才不會不要臉皮地還上公堂作證呢……我要麼早早就削發為尼,遠離紅塵不給家族蒙羞,要麼就自我了斷,也撿了個幹淨……”
柳碧妍並不是故意偷聽的,隻是她們聲音很大,並不顧忌她,想必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好羞辱與她。
這樣的苦楚她兩年前已經受過了,兩年的時間,足以平複她的創傷。她還是有兩分定力的。
鳴蟬忿忿,柳碧妍開口道:“我有些渴,鳴蟬幫我取些果子來。”
鳴蟬應了聲,狠狠地瞪了說閑話的幾人一眼,忙著去給柳碧妍取果子。
柳碧妍尋了條小路,慢慢地朝著蘆葦河邊兒走去。
“……抱歉,打擾了。”走近了她方才看到這裏蹲著個人,正在撩著水玩兒,剛打算離開,那人卻站了起來。
身形高大,麵色柔和,嘴角噙著笑,見到她似乎有兩分訝異,但很快將訝異掩了下去,輕輕點頭道:“柳小姐,好巧,我們又見麵了。”
“李大人好。”柳碧妍微微福禮,或許是聽鳴蟬說了他的生平,柳碧妍心中對他多了兩分佩服:“李大人也來參加賞花會?”
李銘微微笑著點頭,道:“李某還未娶親,也收到了撫寧大長公主的帖子。”
柳碧妍有些詫異:“李大人還沒娶親?”
“是的。”李銘笑了笑,柳碧妍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問了什麼,禁不住臉上火燒一般,幾乎要落荒而逃。
“柳小姐也是想來這邊清靜?”李銘輕聲問詢,道:“倒是李某先占了這地方。”
“不……”柳碧妍略有些局促:“小女隻是隨便走走……”
“哦……隨便走走?”李銘低笑一聲:“既然如此,柳小姐若是不介意,便和李某一起走走吧。”
賞花會本就是給單身男女製造相處機會的宴會,這樣的邀請當然不過分。可柳碧妍卻萬萬沒想到李銘會邀請她。
“柳小姐似乎……不願意?”李銘依舊是一張溫和的麵孔,眼中熠熠生輝一般,讓人挪不開眼睛:“是李某唐突了。”
柳碧妍方才反應過來,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卻聽鳴蟬焦急地呼喊道:“小姐!小姐你在哪兒!”
柳碧妍抿抿唇,對李銘輕點了個頭,道:“擾了李大人的興了,今日恐不方便,小女告辭。”
那一抹纖瘦卻如傲梅一般的身姿淺淺退去,卻在李銘心裏投下了一片柔和的影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