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馬上就要死了,你還能拿我怎麼樣?
說完簽子幹脆徹底躺倒,不再理會光球,按照師傳心法封閉五識,凝神入寂,好讓自己平靜地接受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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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陣,房間外忽然響起一些細碎的聲音。光線亮處,四具救援機器人魚貫進入房間,迅速散開開始清理混亂的現場,沉默而有序。
其中兩具分別給兩名女子注射了一劑東西後,立刻展開成自行擔架把她們帶走。另一具仔細打掃了一下戰場,收走了關於那兩名女子的一切痕跡。而最後一具則來到簽子身邊,為他受傷的手腳都止了血,又發出一道橙光從頭到腳把他掃描了一遍,並在他身上取走了一份血樣。
這一切簽子並不知情,五識全部封閉後他感覺不到外界的任何擾動,入寂之後隻有無盡的虛空和黑暗,連意識都飄飄渺渺仿若不存在。但直到很久之後,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意識仍然還在虛空中遊蕩。
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心中驀地一動,瞬間五識回歸。睜開眼來,發現自己仍然滿身灰塵地躺在地上,一束陽光透過渾濁的窗戶照進來,細微的塵埃在光柱中湧動飛舞。
簽子沒有著急起身,重又閉上眼睛,仔細感受了一下。
沒錯,還活著,傷口處的麻痹感也消失得一幹二淨。除了輕微的饑餓感和右腿上骨頭和神經斷裂的劇痛之外,沒有其它不適的感覺。周圍一片悄然,附近沒有任何活動物體的跡象。
疑惑地翻身而起,單腳跳著趴到窗戶上向外看去,發現這裏果然是一片廢墟一般的舊城鎮,肆意生長的植物覆蓋了絕大部分的建築,而自己所處的位置應該是這一片殘存的最高層的樓體了。回顧房間內部,除了一麵倒塌的牆壁和受傷的自己,昨夜的一切已是毫無蹤跡,仿佛隻是一場夢。
不知道為什麼那隻光球背後的家夥搞得那麼誇張,最後卻放過了自己?是因為認識師傅嗎?師傅那樣平凡普通的小老頭,幾時跟這樣的大人物熟識起來了?
毫無頭緒便不再多想,簽子來到樓道中。這裏光線就很昏暗了,但仍能看出這棟樓較為龐大,長長的通道有近百米長,兩側分列著幾十個房間,沒有橫生倒長的植物,厚厚的灰塵也很均勻,看上去也沒有任何動物來這裏建巢。
循著地上雜亂的腳印和痕跡一瘸一拐地前行,尋找著出口。一路經過的房門都大開著,厚厚的灰塵遮掩下,多數還能看出廢棄時的些微淩亂,但實際上那裏麵什麼都不存在了,看上去有些像擺設和家具的東西實際上都已經完全朽爛。
就這樣邊走邊隨意地打量著灰撲撲的環境,驀然一個房間裏露出的一抺鮮紅差點刺痛了他的雙眼,不顧騰起的灰塵,簽子迅速掠了進去。沒錯,就是那隻“朱雀”。而旁邊除了一堆他十分眼熟的攜行包和武器物品之外,還躺著一個豬頭和一把刀。
簽子根據那把眼紅了很久的魂刀,以及仔細辨認了一下身上的裝束才確定這是蔣大少。但他整張臉上都腫得變形了,身上卻並沒有其它傷痕,衣服也完整,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他還活著,情形看起來又不像是熟睡的樣子。
看到這個二貨還活著,簽子死寂的心裏終於感到了欣慰和激動。量了一下他的脈搏,卻沒有發現任何內傷。簽子頓時哭笑不得:難道這貨還真是在睡覺?
推搡了幾把,沒用,這貨睡得相當沉。簽子毫不憐惜地照著豬頭上扇了兩巴掌。
“嗷……噝……姐姐饒命啊!”蔣大少騰地翻身跪倒,額頭貼地,動作迅捷無倫。
簽子料不到這一下反應如此激烈,倒是嚇了一跳,蹲在他麵前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
蔣大少拱地上趴了一會,見沒有任何動靜,便扭著腦袋偷眼打量,可能是眼睛腫得眯縫了,視線實在受限製,於是雙手護臉,緩緩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