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呈現著沉穩知性形象的青龍神像靜靜地眺望著下方。這是青龍領地王宮弛越宮的神像。

宮殿內的空氣,給人就像是調好音的豎琴琴弦般的感覺。稍微一碰就像是會斷弦般的緊張感,充盈在這座宮殿的各個角落。

一個留著黑色長發的青年躺在宮殿臥室的一張大床上。他穿著黑底青龍的錦衣,身上蓋著編織精良的絨毯,就這麼安靜地躺著。如果不是從他的身體中不斷飛散出肉眼難以分辨的金色光點,通常人們會認為他隻是睡著了而已。

從床到窗戶大約一半距離的地方放了一張皮製的三人沙發,它的旁邊還有另一張單人沙發。

單人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擁有一頭白色長發的年輕男子,男子的金眸微微下盍,就像是透過牆壁可以看到外麵的風景似的盯著某一點出神。另一個剪著藍黑色短發的男人平靜地坐在床沿。

“怎麼樣了?”陵塵抬頭對正在為析璟把脈的修亞斯問道。

修亞斯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為了治療析璟所受的傷,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治療師耗盡了治愈魔法,差點危及性命。但他們的努力注定都是白費的,元靈的損傷不是普通的魔法可以治療的,他們的力量最多隻能在短時間內延續析璟的生命罷了,而如今這股力量似乎也已經到了極限,金色光點飛散的速度加快了,這意味著析璟正在一步步地邁向死亡。

門外有許多匆促進出的人們。他們是從青龍領地各地的治療所推薦來的優秀治療師。不過自從確認治愈魔法沒有什麼實際的效用後,陵塵開始禁止他們無意義地浪費自己的魔法力,可幾天來依然不斷地有治療師派人進來通報希望能夠做更多的嚐試。

現在外麵又傳來了有人通過宮殿走廊的腳步聲。並且這腳步聲十分耳熟。修亞斯也聽到了聲音,所以他離開了析璟身邊,走回到陵塵背後站定。

“析璟的情況如何?”這是洛凱踏進門以後的第一句話。

“元靈渙散,已經沒救了。”開口的人是陵塵,他的聲音十分地平靜,仿佛此刻躺在床上的青年並非他從小疼到大的弟弟一樣。

“說重點,我相信你叫我們來不會是為了見析璟最後一麵吧?”藍西洛望向已經陷入深度昏迷的析璟,不斷地有光點在飛離他的身體,在這裏的眾人都明白這代表了什麼。

“要救他,隻有一個辦法,就是由我和修亞斯為他進行元靈補完,但這麼做的結果是我們三個都將失去現在的記憶在人類界重新轉世,並且隻有當元靈複原的時候記憶才能恢複。”陵塵溫和地看著前方,“但是我一離開,洛凱、藍西洛,你們會立刻引發戰爭吧?”

麒麟一派的五位王中有三位主戰,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析璟是其中的一個,另外兩位即是藍西洛和洛凱。閻栩則處在中立的位置,抱著無可無不可的態度。但要是發生戰爭,他絕對會站在自己這一派的立場上。

“是又如何?”藍西洛微笑著坐到陵塵旁邊的沙發上。對於自己的心思,他無意隱瞞陵塵,再說也一定瞞不了。

“條件一: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不可以由你們先挑起妖魔界的戰爭。條件二:如果鍾遊落到你們手裏,放過他一次。如果你們答應這兩個條件,我就救析璟。”陵塵淺笑著,他深邃的金色眼睛中有著冰一般的魄力。

“開玩笑的吧?”洛凱一聽立刻低聲叫了起來,“先不說第一個條件,鍾遊是把析璟害成這樣子的罪魁禍首啊,你居然要我們放過他一次?”

“沒錯。你們可以考慮,但不要超過兩天,我想析璟可能撐不到那時候了。”相對於洛凱的激動,陵塵冷靜到幾乎讓人以為他沒有感情,他就像是細工師們所作的機關那般精密而無情。

“他是你的親弟弟。”藍西洛冷冷地盯著眼前這個麵帶微笑的男人,陳述著既定的事實。

“他是你們的朋友。”陵塵保持著笑容,淡然地答道,“王曾下過令,領地之間決不可以發生戰爭。如果你們不肯犧牲自己的野心來救他,就沒立場譴責我犧牲他來保全妖魔界的和平。”

“陵塵,我們十個人中還記得和王的約定的恐怕就隻有你了。”聽到他的話,藍西洛用充滿嘲諷的語調說道。他們口中的王指的自然是妖魔王。

“正因為如此,我更不可以忘記王的囑托。”對於藍西洛的語氣,陵塵沒有絲毫介意。

“夠了!陵塵!我簡直懷疑你血管裏流的不是血,是冰水!”

陵塵的個性作為領導者的話也許是很合適的,因為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能保持冷靜,不可能會做出意氣用事的事情。但如果是作為朋友的話,恐怕很少有人能夠忍受他這種過頭理智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冷酷的性格。

如今的洛凱就是這樣一種情形。洛凱和析璟的關係比較熟稔,順帶和陵塵接觸的機會也就比藍西洛和閻栩要多。在他的心裏,和陵塵即使稱不上是好友,最起碼也是他好友的兄長,是他的朋友。也所以他比其他兩人更看不慣陵塵這種置析璟的生死於不顧的做法。

不過就在他失去了理智衝到陵塵的麵前,想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被揍都還能保持冷靜的時候,一把未出鞘的長劍橫放著擋在了他麵前。

“朱雀王,請自重。”

在妖魔界,修亞斯算是少數幾個在身份地位上能和他們十王平起平坐的人。以往不在正式場合的話,修亞斯和他們也會單以名字相稱,加上他本性雖然溫和卻不象陵塵那樣連最基本的感情起伏都沒有,偶爾他也會允許自己表露出極端的情緒來,因此比起陵塵,反而是修亞斯和其他幾位王的感情要好一些。

然而此刻沒有外人在場,修亞斯叫的卻是洛凱的尊稱。這代表他已經決定支持陵塵的意見,無論如何都會和陵塵共同進退。這也是在妖魔界眾人另外一個忌憚麒麟王的地方,因為和陵塵從小一起長大,在劍術上無人能出其右的修亞斯甘願成為陵塵的貼身護衛,凡是想傷害陵塵的人,必定要先過修亞斯那一關。

洛凱定了一下神,命令自己冷靜下來。與此同時,他看到修亞斯有如梅紅色碧璽一般透徹的眼眸中有著一種痛苦的堅定。“析璟是你看著長大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算他的另一個哥哥,即使這樣你還是讚同陵塵的做法?”洛凱盯著修亞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洛凱,不要逼修亞斯。析璟會變成這樣完全是他自作自受,如果他當初有聽我的話,也不至於要鬧到自毀元靈的地步。”陵塵站起身來慢慢走向門口,修亞斯收回了劍跟在他的身後。“你們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條件吧,把有限的時間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爭執上是很愚蠢的。”

看著陵塵依舊無動於衷的淡漠背影,洛凱終於舉起了白旗。

“我同意!”他的聲音仿佛冰一般寒冷,酒紅色的眼睛就像寶石一樣閃耀著堅毅的光澤。

就算是普通的人都該擁有“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品質,更何況是王。所以陵塵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口頭承諾。

“我同意!”毫無意外地,第二個附議的人是閻栩。他和析璟的交情雖然比不上洛凱和析璟的。但是除去政治理由外,唯一會以友人身份來找他聊天、比試的人就隻有析璟。

閻栩對析璟談不上特別喜歡,但至少他不討厭有這樣一個偶爾會來打擾他辦公的朋友。所以之前進入這間房間後,他就一直在觀察洛凱和藍西洛的意向,隻要這兩個人中有任何一個同意陵塵的條件,他就會跟著表態。

到這時,房間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藍西洛身上。

“真是的,你們都答應了,我可不想被你們四個恨到永遠。”藍西洛看似無奈地笑著歎了口氣。但事實上他也知道,無論如何陵塵是不會允許他們開戰的,而如果要和這個男人賭什麼兄弟之情的話,結果肯定是慘敗。與其這樣還不如賣個順水人情給洛凱。

“我同意!”

“原來還有著這樣的內幕啊。”劍麒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無意識地低語著。

雖然他早就猜到藍西洛會放過鍾遊一定有他迫不得已的理由,卻沒料到整件事情竟然隱藏著這樣巨大的秘密。如此說來在妖魔界流傳的關於麒麟王、青龍王、修亞斯三人前去人類界的原因應該是藍西洛等人刻意放出的謠言才對,畢竟如果公布真實原因的話一定會引起領地人民的恐慌。

但為什麼要將這麼大的秘密告訴他?他何德何能使得洛凱和藍西洛費盡心機要讓他和王室有牽扯不清的關係?劍麒眯起了眼睛。人類界嗎?自己正是來自於那個混亂的世界。藍西洛……是在試探他什麼嗎?

對於這一點,劍麒絲毫不會低估藍西洛的能耐。這個走一步路腦子大概可以拐十八個彎的男人最擅長布這種隱秘的陷阱,等到獵物發現的時候,估計也已經離死期不遠了。

就如同鍾遊一樣。從表麵上來說今晚藍西洛的確很丟臉,在那種絕對的優勢下最後還是讓鍾遊風風光光地下了台。並且由於真實的原因無法對外進行說明,所以藍西洛的這個虧是吃定了。

但是反觀鍾遊。落月城內的三千守軍隻剩下不到八百,城外的兩千軍隊也隻剩下了五百人左右。偉那和傑斯塔經過這件事情,劍麒相信短期內他們兩個是不敢再有什麼動作了。鍾遊苦心經營了兩年的計劃到此全部毀於一旦,而這還僅僅隻是可以看得到的勝利果實。

從更深一層的角度來說,鍾遊是親手解開了陵塵施加在藍西洛他們身上的枷鎖。南齊的軍隊深入麒麟領地,這種有憑有據的罪行不同於前兩次的暗殺,已經足以挑起戰爭。而且按照約定今晚鍾遊獲得了一次死裏逃生的機會,所以現在禁錮他們三個的誓言已經不存在,接下來不論另一派的幾位王想要做什麼,洛凱等人都可以不遺餘力地進行回擊了。

更何況……劍麒深邃的紫眸中有著一抹明了的神色。藍西洛和鍾遊之間,不僅在打實戰,同時也在打心理戰和精神戰。一個人最難控製的就是自己的情緒,有時候明明知道不應該滋生出某一種心情,卻往往管製不住自己的心。例如驕傲、狂妄等一類的負麵感情。

藍西洛先是讓鍾遊充分了解自己的恨意,接著又出人意料地放過他。鍾遊不會清楚藍西洛和陵塵之間有過什麼約定,但憑他的才智應該不難料到藍西洛的做法必定和麒麟王脫不了幹係。陵塵的心性冷淡,並且竭力反對毀棄對妖魔王的約定。所以即使他定下這種不合理的規定也不是不可能的。

藍西洛是在誤導鍾遊,讓鍾遊以為他們被麒麟王的誓言捆住了,所以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殺他。而從鍾遊離去時那囂張得意的笑容和舉動,劍麒猜他可能不會想到藍西洛他們和陵塵的約定才隻有一次。

被刻意助長的氣焰使得對這次失敗的痛楚和怨恨淡化,加之先前藍西洛表現上故意的誤導,鍾遊接下來的行事會不會掉以輕心是很難說的。並且借由他將這種輕率的推測帶入塚越一派各位王的思維中,恐怕是藍西洛更深一層的希望吧。

劍麒的笑容微微有些發苦,他怎麼會和這種可怕的人糾纏不清呢。藍西洛等這個機會恐怕已經等了很久了,為的就是將陵塵對他們的不利條件最大程度地轉換出己方的利用價值來。這一點,恐怕精明如陵塵在當初也無法想到吧。

“有時候我真覺得你是我的知己。”看到劍麒沉默不語,藍西洛這麼笑著說道。他有些明白今晚自己對鍾遊的算計都沒有瞞過這個男人的眼睛。

“但是成為你的知己實在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我敬謝不敏。”劍麒麵帶無奈地往杯中添了一些酒,橙紅色的液體晃動著,映照出藍西洛斯文俊秀的臉龐。

“那是你對我有偏見。”藍西洛做了個有點誇張的表情,雖說今晚放走了鍾遊,但他的心情看來還不錯。

“偏見?如果你現在還能表現出那時在大廳裏的憤怒和沮喪,我就承認是我偏見。”劍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當時的情況,就連劍麒都在一時間被藍西洛的演技給蒙蔽了,知道真相後他才反應過來,如果藍西洛早就接受了陵塵條件,那他隻會在最大程度上將那個條件利用徹底。因此在那種情況下藍西洛的表現能相信的其實隻有一半,至於另一半是相同的還是相反的,就要由個人去判斷了。

那時鍾遊囂張的的舉動要說完全沒有惹毛藍西洛是不可能的,但即使在那種盛怒的情況下依舊可以冷靜地對事情作出判斷,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應對方式。這種男人要說不危險恐怕怎麼都說不過去吧?他現在想的該是如何在今後擺脫他才對。知己?留給不幸當上他知己的人用吧。

洛凱安靜地坐在一邊隔岸觀火,劍麒和藍西洛之間隻要沒有人讓他們同仇敵愾的話,這兩個人的對話聽起來像仇人還比像朋友多些。相比之下,他比較喜歡看到他們聯合起來算計別人的樣子,例如之前對付鍾遊時那樣。

“明天上午我將公開處決烏特·理加,晚上是這次行動的慶功宴,然後我和凱都要返回自己的領地。”藍西洛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烏特·理加是之前麒麟領地在落月城的城師將領,親偉那派的武將。雖說放南齊軍進城是受了上麵的指使,但在這種情況下他無疑被拿來充當了替罪羊。跟錯了主人就跟下錯了賭注一樣,賭得越大輸的時候付出的代價就越高昂,現在烏特·理加一定在為自己的選擇而懺悔。

“也對,身為王你們的確不能離開王宮太久。”劍麒點了點頭。作為一個出色的君王,管理臣下時“王離開一段時間決不至於引起什麼混亂”是必須要做到的一項,但是長期離開卻也不是君王該做的。

“落月城的新守軍還有兩周才能到,在這之前這裏需要有人代表白虎領地留守。還有難民的問題,當初你提過後,我已經聚集了一批物資在落陽城,但是從落陽城過來,最快也要一個星期左右才能到。”藍西洛一一列舉著後續的一些事項。

原先被囚的那三千守軍早已被南齊的看守軍折磨得不成人形,隻能全部先撤回白虎領地療養。因而今後駐守落月城的新守軍將從白虎的邊境直接派過來。這批人馬目前已在行軍途中。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留在這裏,一個月……最多一個半月之後我會回去白颯宮。至於我的手下目前的這些人就足夠了,剩下如有需要的地方相信落月城的城師應該不會拒絕提供幫助才是。”連將軍都被殺了,還有誰在這個節骨眼上敢不聽從白虎官員的命令?

“回去之後我會找個合適的官位給亞蘭·德卡耶。但是佛德的這個左翼千騎長可能有點難當,我想一開始上任沒人會服他的,或許會引發暴力的流血事件都說不定。”藍西洛柔和的嗓音聽起來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在其中。

左翼千騎長這個職位,是他和劍麒從一開始就定下要封給佛德的官位。所以那天晚上劍麒並不是擅自封來氣鍾遊的,按照劍麒的個性,就算是熟稔如洛凱,他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挑戰王威,更何況是藍西洛。

不過當時劍麒確實是鑽了一個漏洞,那就是藍西洛和他商量的時候並不知道佛德是鍾遊的兒子。劍麒封官的時候卻是非常清楚的,可就是因為先前藍西洛和他已經商議定了,所以那件事後即使藍西洛追究起來也沒他的責任。

“有你白虎王做後盾,這種小事怎麼可能難倒他?除非你打算見死不救。”劍麒輕笑,這個男人真是小氣,自己被他擺了這麼多道,現在討回個一點半點都要記掛上這麼久,“不過彌亞的話,我建議給他一個虛職就好。”

藍西洛聽到前一句話隻是微微地笑了一下,他當然不可能白白地浪費一個人才。但是聽到後半句,他有點意外地看著劍麒,“為什麼?”

“白虎王都有什麼比較出名的學院嗎?有的話我建議你先把他送進去學習,那個孩子從小被鍾遊鎖在身邊,別說大量的知識了,就連一些基本的常識都缺乏。雖然有著聰明的頭腦、堅強的心和意誌力,但如果光靠天賦是無法成為出色的將領的。”

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劍麒自己都微微皺起了眉。其實這麼說來的話,他也該找個地方進修一下,不然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自己又常常被迫跟各種麻煩打上交到的話是很危險的。以前還能得過且過,但現在認識了藍西洛和洛凱等人,就算自己想要回歸過去平靜的生活也已經是不可能了。

“如你所願,我會把他送進皇家軍事學院進行學習。”藍西洛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但是他金色的眼中有著深沉的顏色。白虎王都有沒有比較出名的學院?全妖魔界二十來所最出名的學院白虎王都就占了兩所,這種最基本的常識劍麒居然完全不知道?

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人!感覺上他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沒有身份,沒有過去,除了知道他叫蕭劍麒以外,他們對他一無所知。洛凱跟他交情那麼深卻也隻知道他有著非常悲傷的過去,但究竟是什麼事卻又是一團謎。

當前他們除了可以殺掉他以絕後患外,唯一能做的就隻有把他拉在身邊靜觀其變。

藍西洛和洛凱對視了一眼。不管怎麼說,劍麒不是他們的敵人,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蔚藍的天空上漂浮著朵朵白雲,微微吹拂的輕風給人帶來舒適的清爽感。

可是落月城的氣氛並沒有像今天的天氣一樣令人舒爽。前幾天晚上傳出的慘烈的廝殺聲還留在人們的腦海中。

雖然已經對民眾宣布真相是落月城守軍將領烏特·理加串通南齊領地合謀反叛,因而加害白虎軍將領,使得落月城岌岌可危。現在危機已然解除,暫由白虎領地紫藤殿殿主代白虎守軍留守落月城,等待新的守軍到來。

但很顯然官方的說法並沒得到民眾的完全采信,沉重的疑雲依舊籠罩在這座城市的上空。

白虎商館的書房中,劍麒坐在褐色的辦公桌後單手撐著頭,一杯已冷的茶放在他的左手邊。桌上堆積起來的卷宗幾乎高過他的肩膀,對這個城市的法令運作劍麒都完全不了解,所以這段時間除了睡眠以外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公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