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隻抓對方一次,一來是因為那些小角色成不了氣候,沒有刻意甩開的必要;二來則是為了麻痹鍾遊猜忌多疑的個性,讓他自以為後期的跟蹤是真的沒被發現。這樣等己方今後萬一有需要反利用那些人傳回假消息的時候,才更易於使鍾遊掉入陷進。
不過進了馳越宮以後,就沒這麼容易發現了。原因很簡單,能伏於青龍王身邊給鍾遊當暗線的人,在實力上自是跟城外那些區區的跟蹤者們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都絕非泛泛之輩。
“昊天警告他們不許再跟的時候,我暗暗在對方身上撒了‘冥靈’。”看到所有人茫然的眼神,夏侯鏡月估計大概是沒人記得“冥靈”這東西了,“當我們被迫離開妖魔界後,所到的第一個世界是‘冥都界’,‘冥靈’是那一界獨有的藥。”
“你用別的世界的東西幹涉妖魔界的事情?!”
此言一出,不光是雷奧提斯的眼中充滿震驚,司馬務觀更是禁不住低吼了出來。而以治愈魔法見長的上官子敬,反應過來後的第一個動作便是大步衝到夏侯鏡月身旁,用力扳過他的雙肩。
“給我看你的傷口!”
夏侯鏡月默默地撩起左臂的衣袖,他白皙的手臂上有著清晰的血痕。不大,隻有寸許,但卻是一個切口平滑整齊,血肉外翻,並泛著淺淺金光的奇特傷口。
“很諷刺是吧?我僅僅使用一點‘冥都界’的藥,就受到了‘規則’的處罰。而那個人,從頭到尾就把妖魔界當他掌中的遊戲在隨意操控,卻仍能在我們未知的地方舒坦的活著。”
“他是神祗,自然知道如何巧妙地鑽‘規則’的漏洞,把己身的傷害降到最低。”見夏侯鏡月的傷口不大也不深,大家這才鬆了口氣,雷奧提斯抬頭看向跟了自己數千年的部下,“但我們不是,所以鏡月,下一次別再嚐試這種事情了。”
“我會小心。”夏侯鏡月並沒有正麵回答雷奧提斯的話,他緊接著說道,“‘冥靈’能夠自行選擇和宿主同道的人進行附身,並散發出隻有事先喝過‘冥水’的人才能聞到的味道。藥效持續的時間為七天,而我曾在青龍王宮的侍從身上聞到不該聞到的氣味。”
“竟然發明出這麼詭異的藥,看來‘冥都界’那群人也不太正常。”安陵無痕聽了不禁暗暗咋舌。若非“冥靈”的藥效持續時間較短,豈不是所有的暗線臥底都能逐一曝光出來?真是比這更好的探子也沒有了。
“‘冥都界’從一開始就是以爭權奪利為首要規則而創造的世界,這或許便是他們僅存在了數千年,即開始走向毀滅的原因吧。”
諸葛縱橫的記憶力絕佳,因此經夏侯鏡月一提醒,他立刻便記起了那個沒有溫情、信任,隻有寒冷和血光的世界。在那裏,勉強可以稱之為“人”的生物,從出生第一天便必須開始麵對殺戮與被殺的抉擇。
“那些神祗,看著自己創造出來的生物相互殘殺,當真能讓他們如此快意?”西門流霜的眼中流露出悲哀的神色,她緩緩地吐了一口氣,“雖然一直不滿意我們那位王的作風,不過說實在話,我現在真的很慶幸自己的創世神是他。”
“先別談這個了。”諸葛縱橫將話導回到正題上,“青龍領地自從‘暗流’建立了之後,其他王的奸細存在就變得岌岌可危,好不容易安插的暗線,卻甘冒被黑衣將軍發覺的危險,也要阻止我們見到青龍王,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其實未必一定是阻止,也或許隻是例行把我們的消息告知鍾遊等人。”雷奧提斯淡淡地說道,“總之,鍾遊他們那裏不用多操心,同樣活了四千年,論魔法、論才智他們不見得會比我們高,重點在於那個人身上。”
“那個人?”司馬務觀深深地歎了口氣,用手抹了把臉,苦笑道,“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裏,是通過什麼方式在操縱妖魔界。就連堯和陵塵一起回來,結果都是陵塵死了,堯失蹤了。我真怕我們根本活不到和他麵對麵的那天。”
“所以陵塵才要把王印傳給我。”雷奧提斯看著一時心緒不寧的眾人道,“‘規則’中,處罰的輕重跟影響其他世界的程度成正比。如果我是麒麟王,你們是麒麟的官員,則殺死我們的代價,就將比殺死之前僅是普通平民的我們要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