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四章Ⅱ(1 / 2)

然而,擔心歸擔心,“箭煞”的傷勢畢竟很重,即使箭僥幸避開了心髒,就算先前得到了劍麒妥善的治療,虛弱的身體依舊令他很快再一次昏昏睡去。

麒麟軍營。

望眼欲穿的司馬務觀在好不容易等到逃回的西門流霜的同時,卻也不得不麵對安陵無痕中箭落下妖獸,生死未卜的噩耗。其實說生死未卜,已經是安慰自己的講法。亂軍之中受到足以致命的箭傷,且墮下騎獸,能活下來才是奇事。

無論是司馬務觀還是西門流霜,都很清楚這一點。不過身臨現場的金麟將軍悲憤之餘,卻有另一層疑惑——青龍王射完那一箭,為何會流下淚來?回想起那個男人對自己的關心,為她療傷,西門流霜的心中不禁浮現出一個很奇怪念頭。

“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司馬務觀的臉像是罩了一層寒霜,雙眼赤紅。四千年的風風雨雨,相輔相持,他們八人經曆過多少生死危機,深厚的情誼如今卻被生與死一刀兩斷,叫他怎麼可能坦然接受。“就算是遺體,我也要逼青龍軍交出來!”

“無痕未必真的死了,他自己是射箭高手,那一支箭看似正中心髒,但如果及時躲閃,是可以避開要害的。”西門流霜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將內心的猜測說出來,“隻要他沒有當場死亡,青龍王必然會救他,也一定救得活他!”

“流霜,那種傷我們都知道有多凶險,就算沒有當場死亡能救回的概率也太小了!”司馬務觀聽西門流霜提起過對方之前被擒時,青龍王為她療傷的事,“你美豔無雙,誰知道那男人救你安的是什麼心!一定能救活?你以為他是陵塵還是堯?”

“如果那人是堯呢?”西門流霜平靜地問道,但那種平靜裏隱含了一種近乎絕望的死寂感,“如果青龍王就是堯呢?!”

“開什麼玩笑!”司馬務觀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冷冷地問道,“堯當年轉化成的是魔族而不是妖族,析璟更不可能給堯青龍王印,除非其活膩了!況且,假如對方是堯,他根本沒有理由跟我們交戰不是嗎?三年前的聚會,又為何會不歡而散?”

“務觀,既定思維是會害死人的!”西門流霜正襟危坐,筆直地盯著他,“如果說事情完全超出了我們,甚至是陵塵的預料呢?我不管妖族和魔族之間要如何轉化,但除此以外呢?你不覺得青龍王太了解我們了嗎?三年前他是怎麼回宮的?自殘!”

“那又怎麼樣?”司馬務觀冷哼了一聲,堅定不移地反問,“充其量隻能證明他是一個行事極端狠辣的人吧?”

“光行事狠辣沒必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吧?還是說他根本很清楚,不那麼做縱橫必無論如何都將他留下?這般了解又是打哪來的?且青龍王太清楚我的命門所在及療傷的方式;他親手將無痕射下妖獸,卻淚流滿麵……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假設青龍王是堯……”在很多事情上,真相隻是被一層薄薄的紗蒙著,令人看不清,一旦捅破,要辨明是非卻是很容易的。因而此時司馬務觀的態度也發生了些微轉變,語氣已經是疑問而非反駁。“那為何三年前那次會麵,他不認我們?”

“既然假設青龍王是堯,你該問的就不是為什麼三年前他沒有認我們,而是為什麼八年前他沒有認我們。”西門流霜深吸一口氣,此刻的她是字字沉重,“堯是絕對不可能放任陵塵的王座被奪的,他真的沒在一開始昊天即位時就見過我們?”

“亂了,那豈不是反而證明青龍王不是堯?”司馬務觀皺了皺眉,猛然間卻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除非我們被離間了,堯因為什麼理由而誤會了我們!按照他的個性,一旦認定了就再也不會改變,且三年前我們也沒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談。”

“仔細想想為什麼會沒有機會?當年青龍王說自己被黑影誘至城堡,導致昊天跟其發生激烈衝突——不覺得很巧合嗎?”將事情換個角度看,便會有完全不同的發現,西門流霜靜下心,一層又一層地抽絲剝繭,“如果那個黑影的確存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