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無痕說著,伸手把玩起離開菲路城時,青龍王親手套到他脖子上的項鏈。薄薄的淡金色鎖片表麵有著並不明顯的魔法光澤,不仔細看是不會覺得,然靜下心來琢磨,便會發現這個護身符上加載的力量,其實沉實得可怕——通常魔法密度越大的東西,越是不耀眼。
“堯製造了太多這類護身符,我怕他的身體會撐不住倒下。”
上官子敬眉頭深鎖,他對青龍王沒節製地大量使用魔法力一直頗有微詞。但對方講也講不聽,更何況事實上,劍麒也不能算是真的亂用,因為大家的確需要靠這些東西來有效預防“天帝”對自己人的加害,這使得“醫煞”對此既擔心又感到無奈。
“堯肯給昊天一根,就代表實際上他已經相信且原諒我們了。”諸葛縱橫抬頭望向雷昊天,對方也正拉出頸上的細巧鏈子來看。“問題出在當白虎王、朱雀王和玄武王知曉真相的時候,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是否會立刻翻臉,堯又作何感想。”
“若果真大家馬上翻臉,則也好辦。憑藍西洛和洛凱目前的力量,根本攔不住認真起來的堯。”
安陵無痕是最了解半覺醒的劍麒實力的人,青龍王不光幾次三番將他的命從鬼門關前拉回來,僅其交給銀發將軍的一個耳飾,就能抵擋住自己射出的一箭,救了本該必死無疑的沙奇亞——能輕易讓“箭煞”的箭失去效用,力量之強大可見一斑。
“我隻擔心那幾位王陰險地采取迂回策略,明著花言巧語穩住堯,暗中則想方設法挑撥離間,甚至出手除掉我們。”
“依照白虎王充滿惡性劣跡的前科,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大了。”就連從來樂觀的西門流霜,此時也不禁流露出了猜忌的神情,“否則陵塵怎會留下親筆信,要我們提防藍西洛?況且,這一次無痕無端遭到大規模追殺,很難說是不是他們下的手。”
“嘖,堯在會談以前堅決不肯聽我們解釋,而他對朱雀王他們的完全信任已經是無庸置疑的了。”安陵無痕撇撇嘴,他對洛凱近段時間的行為十分不滿,“瞧瞧這一路上來,洛凱天天跑去青龍的馬車裏廝混,誰知道他又在堯的耳邊嚼什麼舌根。”
“照理說,會談以前朱雀王的確該避嫌的。”歐陽明炳亦覺得洛凱的做法很是不妥,但比起朱雀王,他跟西門流霜一樣更加不放心白虎王。“洛凱還會時不時跟子敬聯係,和我們也有一定接觸。現在最怕的,應該是藍西洛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
“四千年前,希瑟決定選他賜予王位,本就看中其好勝心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強硬作風。”上官子敬亦歎氣道,“而今曆經數千年的王者生涯,他變得更為狠毒、陰險。說實在的,我在人類界時一直以為藍西洛會是敵方一派的人,怎知……”
“勝率如此之低,我都幾乎開始懷疑跟著堯下注這場賭局的決定,是不是做錯了。”諸葛縱橫苦笑道,然而事到如今,斷然是無法更改的了。由於不想讓己方的人繼續陷在低落的猜忌情緒裏,“智煞”搖了搖頭,決定終止討論。“算了,有時想得太多未必是好事,先前跟堯的誤會就是這麼加深的,等到見麵再小心求證也不遲。”
“也是。”西門流霜懂得諸葛縱橫的用意,於是順著他的話轉移了話題,“沒想到短短幾年裏,奇耶德 阿那莫洛居然成了朱雀王跟前的紅人啊,就連此次‘五王會談’,洛凱都會帶他一同出行,看來那個年輕人在朱雀朝廷已經站穩了腳跟。”
“奇耶德 阿那莫洛?你是說那個阿那莫洛家族的幸存者?”
安陵無痕回想起雷奧提斯即位沒多久後,采取過鐵血、殘酷的政治手段,來清除曾經幫助過朱雀王治理麒麟領地的異端分子,阿那莫洛家族就是當時遭殃的家族之一。當年奇耶德 阿那莫洛逃去朱雀領地向洛凱求救,而有關他是否應該被遣送回麒麟領地的問題,可說是朱雀王和麒麟王借機正式決裂的開端。
“難怪我總覺得那個男人偶爾望向我們的眼神充滿仇恨,原來不是錯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