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對方未必領情。”西門流霜絕豔的臉龐浮現出一絲冷笑,“朱雀王的話也太缺乏說服力,沒準你當時決定保住他,僅是為了安排後續的事情,或者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理由不得不留他一時,現在對方失去利用價值,自然就可以殺人滅口了。”
“夠了。”眼見洛凱好不容易轉得明朗些了的心情,聽了西門流霜的話,又複陰霾的趨勢,劍麒立即打斷道,“凱,為免夜長夢多,發正式的請函,使臣在路上另要耽誤時間,所以昊天那裏,我會去通知。晚上政務一結束,我就和他一同過去。”
“好的。”明白劍麒常處在新舊兩方摯友中間左右為難,洛凱也不加刁難,很幹脆地點頭道,“我等你們。”
說完,朱雀王便收回了影像。
四周恢複到之前的安靜,唯有清風吹過植物而產生的細微聲響。青龍王依舊維持原來的姿勢,背靠著“諦雷”。
良久,劍麒方調轉頭,無甚表情地望向一臉事不關己的西門流霜,見“媚煞”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更讓青龍王心裏有氣。
“流霜,你到是說說看——究竟我身邊的人,什麼時候才能和平共處?!”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西門流霜抬眸一笑,溫柔安撫友人的怒氣,“讓那些個陰晴不定的家夥隨時隨地都能感受到你在維護他們,對保持對方的忠誠心來說是很重要的;另外,亦是警告他們別真有什麼貳心,因為你身邊的人,全非吃素的。”
“你……”劍麒無法置信地瞪著西門流霜,然而他卻能很清楚地知道,“媚煞”是當真如此認為的,“簡直不可理喻!”
“你管我?”西門流霜略微抬高一邊的柳眉,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似笑非笑道,“就像你堯總在以你認為正確的方式行事,我們也不過是遵從自己的方式罷了。孰是孰非,誰又能下斷論呢……好了,不跟你爭辯,我去通知昊天晚上的事。”
“嗯。”遭到西門流霜一番搶白,劍麒內心不得不承認其說得在理,然他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因而無法讚同。那種感覺仿佛一根骨刺卡在胸口,不上不下,使自己連呼吸都不順暢,故“媚煞”要走,青龍王僅僅是點了點頭,並未多做挽留。
西門流霜離開不久之後,劍麒也回去了書房,繼續處理那堆積如山的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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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翾鵠宮的後花園中,洛凱擺了一桌豐盛的酒菜,虛席以待。
下午時候“媚煞”帶有攻擊性的話,並未對朱雀王造成太大影響,因為青龍王毫不猶豫對己方表現出的信任,在很大程度上化解了外界的詆毀。不光是藍西洛,洛凱也時常會考慮,若繼承妖魔界神位的不是劍麒,他們還能否象現今一樣坦然接受。
然而每次得出的,均為顯而易見的否定答案。活了四千年,洛凱見過太多表現出清心寡欲的人,可一旦遇到權位,他們往往不是卯足了勁去猛搶豪奪。爭到最後,連原本的目標都失去了,忘記了,僅留下“爭”的意識,成了本能,是何其的悲哀。
唯有青龍王,那個男人永遠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少一分他會爭取,多一分他也會揮揮手,灑脫拋去。
相識這麼多年來,自己和白虎王潛意識中,應該是多多少少受了他的影響。假使從前遇到創世神換位的事,按照藍西洛那不服輸的性格,就算不設計將那人銼骨揚灰,令對方無法登上王位,至少雙方也需要好好比拚一下實力,才有可能令其臣服。
“淡薄無欲的神祗啊……”輕輕啜了口杯中的酒,想起劍麒真正的身份,洛凱無意識地脫口而出,但繼而想想,似乎也不太對,於是又改口道,“說起來,也非所有的神祗都淡薄無欲,至少天帝就不是。隻能說你這家夥,天生即是來克我們的。”
正當此時,前方不遠處開始閃現出金色和白色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