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真的很大,常常,我們出生的地方,卻有著好多我們不熟悉的角落。有這樣一個小鎮,除了被這個鎮上的原著居民熟悉,外人很少知道,這裏經濟落後,通向外界唯一的道路是一條崎嶇的山路,而讓人頭疼的是,這裏經常下雨,山路濕滑難行。鎮子被群山所環繞,仿佛是造物主特意開辟的人間仙境,至於這裏的居民是怎麼來的,哪個朝代聚集到這裏的,沒人知曉。
最近鎮子新開了一家理發店,其實算上這家理發店也才兩家而已,這裏的人不管男人女人,特別是老人,都沒有理發的習慣,都有著一頭飄逸的長發,但是應了那句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的至理名言,社會的發展趨勢依然影響到了這裏,兩年前出現了第一家理發店,不過當地人絕對不會有那樣的想法與勇氣,這家理發店是一個來自外地的帶著一個16歲孩子的女人開的,這個女人叫白雨,性情很好,隻不過她的女兒比較不愛說話,沒人知道她們是怎麼找到這裏的,隻是知道她帶著一筆錢來到這裏買了這間房子開了這個店。生意一開始相當的冷淡,但憑借著不錯的手藝和人氣,還是有一些年輕人在她這裏完成了劃時代的蛻變,慢慢的大家也就接受了這個奇怪的職業和另類的發型。
這個新開的理發店開了鎮子的西邊,原來白雨的那家理發店在鎮子的東邊,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格局似乎很符合市場規律,應該這樣理解的,可事實卻不僅如此。就在兩年前,白雨收留了一個女孩兒。那是一個仿佛上天要懲罰這個鎮子的雨夜,白雨在家的門口發現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孩兒,高燒不醒,女孩兒的樣子很清秀,人見猶憐,白雪本是個善良的女人,不忍心撒手不管,就把女孩兒帶到了家裏。
三天的細心照料終於讓這個女孩兒蘇醒了過來,女孩兒睜開眼睛,對於這個陌生的環境她的眼裏看不出一點點的驚奇與慌亂,隻是很木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包括白雨和白雨身後的女孩兒。“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從哪來?”白雨輕聲的問道。女孩兒仍然木然的看著白雨,半晌,搖了搖頭。白雨輕輕的撫摸著女孩兒的頭長發,眼神溫柔,“可憐的孩子”。
就這樣,女孩兒留在了這裏,大概過了一個月,女孩兒的狀態有所好轉,白雨又試著問了一次女孩兒的名字和從哪裏來,女孩兒仍然默默的不做聲,白雨又輕聲的對女孩兒說“孩子,以後我叫你白雪好嗎,你的妹妹叫白露,以後你就是她的姐姐。”女孩兒看著白雨,點了點頭,輕聲道“好”“白露,你過來,以後她就是你的姐姐好嗎?”白露並沒有走過來,隻是站的遠遠的看著白雪,似乎她並不接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姐姐,一閃身,不見了。
白雪的理發店很清閑,沒事的時候她會常常擺弄一些人頭,對著那些人頭做著複雜的手勢,然後,一個個美麗的造型就出現在了眼前,白雪每次都會站在旁邊看著,有時候會皺著眉頭,有時候會嘟著嘴,白雨每次都會旁若無人的解釋著,足夠白雪聽得清楚的音量。其實白雨知道,在門的背後,另外一個人也在聽著的她的自言自語。一直都是這樣,白雨很是沒有辦法,因為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女兒,造成這樣的結果她隻怪她自己,怪自己不夠用心,隻顧著自己的理發店,賺錢養家,而忽視了對丈夫的照顧,結果丈夫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但是她沒有辦法,自己的男人好吃懶做,她不賺錢孩子怎麼辦呢,可是她寧可就這樣悄悄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也不想發生那樣的事,真的不想。“咣當!”剪刀掉在了地上麵,白雨回過神來,額頭豆大的汗珠跟著掉在了剪刀上麵。白雪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卻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出門口的時候,她並沒有注意到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充滿了不善。
又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風吹得門窗發出吱吱的響聲。鎮子裏從某個房間裏傳出的微弱的光在此時顯得格外的紮眼,那光帶著不安的情緒不停的跳動著,而光前的人影也跟著不安的跳動著,仿佛幽怨的被囚禁的靈魂要衝出禁錮,重新品嚐人間的味道。那光前,一張慘白的臉!對麵,是兩張不算陳舊的靈牌,兩個人的名字--高天、芳萍之。
“天,都是我的錯,我真的不怪你了,真的不怪,要不是那天吵架被女兒聽到,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那時候女兒對我說媽媽一切都會好的,我還單純的以為是咱們的女兒長大了,哪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我早點發現。。。誰!”“媽媽,不要哭,你該高興才對,那對狗男女死了多好,他不死你還會挨打,你那麼拚命的賺錢,還要每天被他打,他該死!”“住嘴!他是你爸爸!他。。。他是你的爸爸呀。。。”“不,我早就不記得自己的爸爸是誰,都是我做的,是我下的毒,我還記得我有多麼高興能親手割下他們的頭,媽媽,你看你剪的頭多好看,我是你的女兒,怎麼能趕不上你的手藝呢,我給他們理的發你不覺得很好看嗎?媽。。。”“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白雨顫抖的扶著桌子跪在了地上,嵌在桌木的指甲滲出了血,染紅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