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傑開車疾馳在自上海回揚城的路上。
一路顛簸。
及至趕回揚城沐公館的時候,已經是五點。
晨曦初照時候,淩言的車開進了沐公館。
“二爺這麼早回來了?”看門的趙伯早起正在庭院裏打掃,看到淩言與淩豪略有意外。
一路的顛簸,淩豪沒有睡好,不由得打了個哈欠,卻被冷風一吹,驀地精神。
“二爺……小爺……”
推開客廳大門,小鳳聽到聲從廚房出來,略有慌張。
“小鳳這麼早就開始忙了,辛苦了。”淩言溫和的說道。
小鳳點頭,張皇的看著淩豪,淩豪勉強一笑,算是寬慰小鳳。
“小鳳,你給二爺和小爺倒杯水,這一路顛簸……”明傑吩咐。
“嗯嗯,好的……”小鳳連連應聲。
“淩言,淩豪,大哥吩咐你們,回來去祠堂找他。”明俊走下樓梯,說道,臉色很是凝重。
淩言與淩豪都是不由得一愣。
祠堂供奉著父母靈位,一般隻是年節拜祭才打開,平時少有開門的時候。
祠堂在頂樓,淩言推開門,淩晨正站在父母的靈位前,一動不動。
“大哥,我們回來了。”淩言道。
淩晨轉回頭,上下打量著兩個弟弟,吩咐道:
“跪下。”
淩言與淩豪沉默跪在地上。
“你們多年去國離鄉,我知道你們並不容易,所以盡量予你們最大的信任、寬容與自由,可近日種種,你們令我失望之極。今日當著父母的麵,我們兄弟敞開心胸,一一說明白吧。”
淩晨語氣凝重,目光深沉。
淩豪聽得見自己心跳加速,醞釀良久,鼓起勇氣抬頭看著大哥:
“大哥,我知道,我這次膽大妄為,偷您的印信私傳軍令私放犯人罪大之極,您如何處置我,我絕無怨言。我不同意您對革命黨的處理,但是,您在我心裏永遠是我敬重的大哥。”
淩晨看著淩豪,遺憾的搖搖頭:
“你倒是坦白,我信得過你的誠意。你既然說你敬重大哥,那你告訴我,你可有問過我怎麼處置那兩個人?在你心裏,大哥就是嗜殺的狂魔?”
淩豪愕然,一時語噎。那日,明俊說的也是依律處置,並不是說,大哥就一定死板的會處死他們。
“既然覺得大哥是屠夫,怎麼就不怕我把你軍法處置?你盡可以跑到香港,甚至國外去的。你去找淩言,就該知道會回來的。”淩晨好整以暇的問道。
淩豪目光閃爍,望著父母的靈位:“大哥是我的哥哥,血濃於水,大哥一定不會為難我的。再說,淩豪是沐家的子弟,做錯了就承擔……”
“你雖然膽大,卻也不是沒有分寸,還要求警察局恪守機密,也到底顧及著大哥怎麼收場。”淩晨道:“你用盡了心機,不過也是為了救那兩個學生,做法不對,不過,初心不錯。既然你回來認罰,那麼,你就給我閉門思過半個月,不許外出。”
淩豪都有些驚訝,大哥居然就這樣寬容了自己的大錯。如果早知道這樣收場,他也就不費盡心機擔驚受怕的跑到上海了。雖然心裏這麼想,淩豪還是乖巧的認錯:
“淩豪知道。一定緊守本分,靜心思過。”
淩晨語氣緩和,淩豪反倒是越是詫異。大哥要他們連夜趕路回來,總不該是就這樣教訓幾句。
“大哥……大哥,你不要怪二哥,也不要……不要怪旁人。是二哥見到我就要求送我回來的。”淩豪聶諾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