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跟淩晨道別,多少有些怏怏不樂。
車行至胡同拐彎處,邵陽一腳急刹車,雲清一驚,剛想說邵陽,卻看到不遠處的站著的淩寒。
看到他們停車,淩寒小跑了過來,雲清也打開門,下了車。
“你呀……”雲清笑著看著淩寒,揚手想拍他的肩膀,手又停在半空,微微側頭,看淩寒的臉頰。
淩寒被雲清看的很不好意思:“雲清哥,我沒事兒……”
一邊說著,淩寒都笑了。
“你自己偷跑出來的沒事兒吧……”雲清問。
“反正都跑出來了嘛……沒事兒的,怎麼說他也是我哥啊。”淩寒毫不在意的笑道。“雲清哥有事兒找我嗎?”
淩寒問。
雲清鄭重的點頭:
“我的確有事情找你。本來最不該找的人就是你,可是,我在北平沒有幾個可用的人。北平軍界,有人通過綠蘿與日本人有交易,而且,跟東北有關……我隻是有些線索,可能這線索也不準確,我寫在紙上了。不管是不是屬實,我需要確定的答案。”
雲清看著淩寒,神色嚴肅。
淩寒聽得大驚,用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是。”
“我知道這會讓你很為難,我也確實不該這樣為難你。北平軍界,可能跟日本有關的也不過就是幾個。皖係的許遠征,直係的季總統、彭慶哲,西北的王子星,你大哥和宋書都有可能不過可能性不大……你大哥一直獨善其身應該沒有擴張的打算,而且他在江南,宋書他應該沒有那麼大能量。許遠征是你的上司,也是你大哥的朋友,可能這件事,也關係你家族利益。不過淩寒,我向你保證,如果隻是派係之爭,不關係國家利益,我可以退讓。”
雲清篤定的說道。
淩寒點頭。“我明白您的意思。少帥這樣的話,不用跟我解釋。”
當年,兩個壯誌淩雲的青年在美國的誓言,淩寒一直記得。他們所圖所做,一定是為國所計,為民所計。
雲清斟酌著話,良久:“我調查了金屋,金屋背景很複雜。金屋有日本人投資,可是也有來自美國的資本。還有綠蘿……”
雲清看得到,淩寒目光的躲閃與不自然。可是,事關緊要,他也隻能說下去:“綠蘿的經曆很悲慘,情況也很複雜。她小時候就是八大胡同的雛妓,後來被賣到了日本,再後來應該是被轉賣到美國……”
淩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雲清想安慰他,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雲清更覺得,這些事情,淩寒是知道的。他沒有去顧及淩寒,隻是繼續說:
“你們應該是在美國認識的。我不知道她在日本和美國的這些情況的準確的信息,不過,一個妓-女被幾次轉賣,很不容易。但是,更離奇的是,她從美國回來的時候就很有錢,而且她是金屋的管理人。她交際的人很廣,許遠征,盧四海,總統府的秘書長彭慶哲,大使、商人……”
雲清停頓著,看著淩寒,試探與詢問的眼神。
然而,淩寒始終咬著牙,一語不發。很明顯,關於綠蘿的事情,他並不想對雲清說任何信息。
“我知道你不高興我說這些,不過,我不是為調查你的朋友……”
“我明白。”淩寒道。
雲清看著淩寒,淩寒的手始終緊緊握拳,額頭上也是青筋暴起,說話的聲音也變了。
“別怪我。”雲清很是心痛。
淩寒搖頭:“沒有。”
淩寒始終目光清澈,宛如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