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與明俊自火車下來，腳剛一落地，就看到了淩寒與明傑快速的跑來。
淩晨與明俊皆是暗色長袍，披了大衣，一路的行程，難免是有些疲憊。
“大哥，一路辛苦。俊哥，辛苦啦。”
淩寒微微躬身行禮。
明傑也很快從明俊手裏接過了行禮。
一路上，淩寒殷勤的噓寒問暖，又陳述了自己在航空隊的工作，簡述了淩言的情況，也略略說了一下蘇之穎意外被捕的情況。兄弟交流著對於參戰事宜的意見。
“現在許遠征一力的籌建參戰軍，儼然是誌在必得，大哥也不必拂他麵子。且別說我們會否宣戰，就說眼下山東的局勢，我們籌建參戰軍做好準備也是應該的。許遠征這個事兒，不管怎麼說，目前看是占理的。不過，我們表示支持可以，但是還是不要派兵了。理由的話，咱們揚城本來就兵少，出錢不出力的比較好……”
淩寒斟酌著說道。
淩晨點點頭：“這跟大哥想法是差不多的。我們本來算是親近一些的，過來對他表示支持也無妨，真是幫他籌措一些軍費，也可以。不過，不想受他節製派遣。”
淩寒點頭：“大哥英明。”
“拍馬屁！”淩晨指著淩寒，一笑。
淩寒也回應著一笑。
“不過，現在許次長可能正為了《京報》這事兒撓頭呢……北平警察局最近一段時間越發橫行霸道，以抓捕革命黨的名義抓捕了很多文人、學生，惹得各界對他們圍攻。之前盧四海胡來，季總統想落個好名聲還節製他一些，現在，看著有杜總理給他們北平警察局被黑鍋，他也樂見其成，盧四海這個屠夫越發的猖狂了。”
淩寒道。
淩晨的臉色有些沉他皺了皺眉，略微沉思：“許遠征可不是這吃啞巴虧的性格。這點小伎倆你都能看得穿別說許遠征了。不知道他再攢什麼大招呢……蘇外長在國外呆的久了，不一定了解這些道道兒，蘇小姐更是太單純了，回頭告訴淩言，讓他多加點小心，別被利用了。”
淩晨吩咐。
“嗯！大哥放心，我和二哥都會多留些心的。”淩寒應著。
淩晨等人到家時候，淩言也已經回來了。劉嫂備好了飯菜，正在等他們。
淩寒接過了淩晨脫下的風衣，等著淩晨洗手，又遞過去毛巾。及至到了飯桌，淩晨居中，淩言與淩寒一左一右的坐下。淩寒更是勤快的給哥哥們倒酒布菜。
淩寒這一路的乖順，讓淩晨都忍不住側目，上下打量著淩寒。
“大哥，怎麼了？”淩寒立定，看著大哥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沒什麼，大哥是覺得你可是乖巧許多……”
淩晨道，又旋即看淩言：“淩言，你說三弟這是學乖了，還是心虛呢？”
淩寒皺眉，一臉委屈相，又討好的看著淩晨，身子微低伏在桌子上：“大哥，你這麼說要我怎麼過……”
淩言一笑：“”三弟這些時日都做的很好的。他剛一就職，在南苑機場的飛行表演就力壓外籍教官，被記者報道稱頌，許次長也很滿意。這些時日，三弟真是兢兢業業，大哥這麼說他，他可真是委屈了……
被二哥表揚，淩寒報之一笑。
“你們從揚城走的時候你還不肯好好的說話，跟我甩臉色呢，這不過半月二十天的不見，突然就殷勤起來了，我懷疑你心虛，也不算委屈你吧……”
淩晨看著淩寒道。
淩寒一凜，旋即苦笑：
“大哥，您這話讓我怎麼接話……我之前也沒敢跟大哥甩臉色，可在祠堂您打我那麼狠，我怕了您不敢跟您說話了。現在來了北平這麼久，還是想念著大哥，一見到大哥就很親近……大哥要是覺得我心虛，定要審問我什麼，我拿了鞭子給大哥，大哥盡管審問，我也是鐵定沒話說的。”
淩晨歎氣：“看看三弟這話，怎麼說都是大哥的不是了。你不想想你是不是該打。可是現在傷好了，不疼了，就又歡騰了……”
淩寒無語仰天，沒有比大哥更不講理的了。
座中人皆是一笑。
隻是明傑環顧著四周，心一直忐忑著，想說的話，也終於是說不出口。
淩言一笑：
“大哥，三弟不冤也不委屈，不過這些日子受的苦也是夠了。在祠堂您也是嚇住他了，疼得受不過哭得委屈又不敢走，多少年見他那麼可憐……大哥隻當是憐惜他一次了……”
“吃吧！”淩晨笑道。
難得的兄弟其樂融融。
某一瞬間，淩寒與明傑不經意的一個對視，明傑握著筷子的手都不由得一緊，倒是淩寒神色淡然，仍舊的談笑風生。
三兄弟飯後又說了一晚的話，淩寒更是乖巧的端水遞毛巾伺候著淩晨刷牙洗腳，從淩晨房間出來已經是月中懸，霜滿天了。
“你竟然知道是學乖了……”淩言伸手過攏過淩寒的肩膀，眼中都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