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停機坪上,月光皎潔清寒。蕭索秋風中,氣氛格外的肅穆。
叛亂的消息目前還是機密狀態,淩寒隻告知了副隊長馮誌華以及孟雲威、朱依文兩位大隊的隊長。
“孟雲威,你跟我一同執行此次任務,有問題嗎?”淩寒問。
孟雲威三十一歲,他到北平航空隊的時間較早,飛行的經驗比較多。人也是勇武強幹的人,有著西北人的豪氣與勇敢。
“沒問題。”孟雲威回答的斬釘截鐵。
孟雲威將口袋裏的信封交到了朱依文的手裏。
那是飛行員執行任務前會寫的訣別書,是一旦發生危險,由戰友轉交給家人的遺書。這在飛行員中,是慣例。隻是,北平航空隊此前極少執行飛行任務。這封信寫了很多年,是第一次遞交到戰友的手中。
孟雲威與朱依文的手都有些顫抖。
“我們為你備下慶功酒!”朱依文道。
“沐隊長……”送淩寒登機前,馮誌華與朱依文莊重的行禮。
淩寒回禮:“放心吧。現在保守秘密,等我們回來。拜托諸位了!”
夜航,在完全陌生的空域,沒有通訊與導航係統,這項任務的危險與艱難不言而喻。
孟雲威坐在飛機上,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沐隊長,這個任務,以前就是教官說說,就是想想……”
淩寒微微歎氣:“是我們的訓練不夠。其實在美國,我們經受過種種特殊訓練,夜航,惡劣天氣,嚴峻地貌,跨海……隻有這樣的訓練,才能保證一旦應戰戰之能勝。我們現在的航空隊的訓練,相距甚遠。不過,你勇氣可嘉!”
淩寒道,神情依舊專注,卻淡定平和。
“我就是信任沐隊長!”
孟雲威說的是真心話。
在這樣的空域執行任務,孟雲威其實一無所知,但是,當沐淩寒下令時候,想到是追隨沐淩寒,他堅定並且無所畏懼。
一夜的艱難飛行,淩晨一點左右的時候,到達雲中加油。淩晨三點,飛機到達紮赫浩特的草原。飛機低空飛行,探照燈在遼闊的草原巡視,孟雲威配合著幫淩寒一次次的確認航向。淩晨五點多鍾的時候,終於發現了牧民的蹤影。
淩寒幾次低空飛行,確認著這些平日放牧,戰時集結的牧民隊伍的數量。
隊伍大抵是四五千人,應該沒有想象的多。其實這是秋起時節,準備騷擾關內的牧民而已。這種騷亂,往往與真正的叛亂無關,就是牧民趁秋天秋收時候打劫關內的農民,與土匪無意。
然而,關外的牧民是沒有見過飛機的。淩寒的幾次飛行,給這些牧民騎兵帶來了很大的驚恐,甚至有人大喊著天神到達,要拜祭……
飛機返航仍舊借路雲中備降加油,回到南苑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
任務還在保密階段。淩寒與孟雲威的飛機降落在機場時候,隻有馮誌華與朱依文迎接。顧不得敬禮也顧不得祝賀,兩個人直接衝上去與淩寒與孟雲威緊緊相擁。孟雲威與朱依文互相捶胸,哈哈大笑。
“這樣飛了一回,我這輩子都值了。跟著沐隊長,我才知道,這優秀的空軍飛行員是什麼個樣子的!我現在才有臉說,知道什麼是空軍!”
孟雲威撫掌,道。
“不是要知道,還要做到!我不敢說自己多麼優秀,但是,我能夠作戰飛行。我們的任務是要投入到實戰的,大家都要做到才行!”
淩寒道。這番話說的真誠,沒有驕矜,說的大家都很敬服。
淩寒電話國務院秘書處向許遠征彙報情況,許遠征在忙,淩寒隻得向其機要秘書彙報情況。
淩寒彙報完畢,已經亟不可待的要趕回家。
在南苑的時候,他已經聽到士兵們討論許遠征派人刺殺了盧四海,釋放了《京報》被冤屈關押的記者,以及之前被冤屈關押屈打成招的所謂革命黨人和無辜的學生。支持者有之,指責者亦有之。
大哥通電支持許遠征的決策的。
淩寒急切的想見到大哥,當麵告訴他昨日的情況。
沐府的大門敞開著,府中的人,也同樣的翹首以盼。
是以,淩寒的車剛剛停到院外,淩言與明傑就率先衝了出來。
“二哥!”淩寒見到淩言格外的親切愉快。
淩言激動的一把抱住了淩寒:“你終於是回來了!”
淩言從來都是滿滿的關切。
淩寒也回抱了一下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