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坐在沙發上,神色嚴肅。
淩寒直直的跪在淩晨的麵前,眼中是恐懼和焦急。
“大哥……”
看著淩晨一直打量著自己,沉默著,淩寒又低低的喚了一聲。
“你叫我大哥,你做的事情可是為人子弟的本分?說你不會任性妄為,說你不會做有辱門風的事情,你說了幾次?怎麼樣,你自己也聽到了,那些議員們都知道,該怎麼樣街頭巷尾的議論紛紛?若是你是小門小戶縱使有些事情也沒幾人見?可是你是沐家子弟,沐家名聲清明,有些風聞趣事便被人傳遍了!北平的政壇的水渾,你不是不清楚,有多少人盯著沐家看,各懷怎麼樣的鬼胎,你也不是不了解,自己做出這樣的醜事,還不覺得給祖上丟人嗎?你自己說說,我該怎麼樣的原諒你?”
淩晨斥責淩寒,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很硬,每一句話擲地有聲。
淩寒仰望著淩晨,垂在身側的拳頭,不由得握緊。
就是站在旁邊的淩言也聽出了其中的意思——該是許遠征家宴上,淩寒的事情被人議論,惹得淩晨大怒。淩晨是很顧及麵子的人,如此顧及更氣了。
“大哥,之前的事情,淩寒知錯。淩寒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讓沐家蒙羞。大哥怎麼樣的責罵懲罰,都是淩寒該受的。”淩寒緩緩舉起右手:“大哥,我發誓,此後淩寒一定恪守為人子弟的本分,隻要不違家國大義,萬事聽命於大哥!若是有違誓言,人神共棄!”
淩寒望著淩晨,話語堅定決絕。
淩晨看著淩寒,冷冷的哼了一聲。
“誓言值幾何?我信了你幾次,你作出什麼了……”
淩晨儼然不想輕饒淩寒的意思。
淩言看的心寒:
“大哥一句話,淩寒負著一身傷去的青島,又病在秦皇島,及至在北平他也是兢兢業業為大哥效力。大哥,淩寒做錯事情了,但是,他為沐家為大哥做事一身血汗,也是有功勞的。”
“二哥,您不必說了。我做的,是應分該當做的,不敢在大哥麵前說功勞。我做的在人前,錯的也才在人前讓人看見。大哥說的我都服!我隻是求大哥,不要趕我走!淩寒以後一定會本分的做大哥的弟弟!”
淩寒道,俯身給淩晨重重的磕頭。
淩寒的表態與認錯無疑是已經把自己置於了很低的,且無路可退的位置。
“可是,不是你自己離家的嗎?因為那個女人走了,你才要回這個家,要做大哥的弟弟,若是她再回來呢?若是她要跟你在一起呢?”
淩晨端坐著,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淩寒咬了一下嘴唇,略作思索:“淩寒不會再見她的。一切由大哥做主。”
淩寒的話,說的艱難。但是每一句話,不隻是從口中說出,都仿佛在心裏刻了一下。
他與她注定今生無緣。綠蘿和沐家,他隻能選一,淩寒心中是明白的。如果是他與綠蘿生活在奉天,那麼,他此生都會是家門逆子,被逐出家門,刪除族譜,怕難再說是沐家子弟;而今,他回到沐家,跪在大哥的麵前,就注定這一生再與綠蘿無緣。他必須擇其一做出選擇,雖然痛徹心扉。
淩晨點點頭:
“好。”
旁邊淩言上前,想要扶淩寒起來,淩寒猶豫著看著大哥,沒有起來。
淩晨看了看他們倆:“你們身上有沒有匕首?”
淩言不解其意,搖了搖頭。
淩寒從腰間解下自己的匕首,雙手舉起遞給了淩晨。軍人習慣的是會攜帶近身武器的。
淩晨將匕首拔出來,劍刃鋒利寒光閃閃,看得出來,淩寒是常常擦拭的,保養的很好。
淩晨把玩著匕首,看的淩言與淩寒都是有些心驚。
淩晨看著淩寒:“你跪倒我近前來……”
“大哥?”淩言按住了淩寒的肩膀,讓他不要動:“大哥,您這是做什麼?”
淩晨的目光極冷,與匕首一樣的鋒利。
淩寒伸手推開了淩言的走,跪行了一步,到淩晨的近前,看淩晨沒有說話,又往前蹭了一步,直到他的膝前。
淩晨審視的看著淩寒,眉頭皺著,神色很是深沉,複雜,交錯著很多複雜的情緒。
淩寒也有些不安和恐懼。
大哥手裏拿著是他的匕首,在他眼前晃著,這本就會有些駭人。
“把手伸出來?”淩晨道。
淩寒咬著嘴唇,不解淩晨的意思,可是他心地已經陡然而生的是躲避與慌張。
淩寒壓抑著內心劇烈的波動,把左手伸到了大哥的近前。
淩晨看得出來淩寒的恐懼,淩寒的手都有些抖。
淩晨左手抓住了淩寒的坐手,右手兩個指頭把淩寒的左手臂袖子的衣服撩了上去。
淩寒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淩晨,仿佛已經預料到要發生的事情。
“大哥……”
淩寒低低的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