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傑也困得不行,回房休息前卻還扯著明俊道:“淩豪的這個女朋友比他厲害多了……”
明俊隨手拍明傑:“你再沒規矩點!”
淩寒和淩豪一起跟淩晨彙報了事情的經過。淩晨問淩豪的意思,淩豪信誓旦旦的表示非季雅和不娶。嫁娶事情到底不必急在一時,淩晨叫了季雅和詢問她對母親事情的看法。
季雅和出乎意料的冷靜理智。
“我母親必然是冤枉的。可是,這既然是計謀,那個夥計肯定是他們給了好處的,現在或者是叫他們藏起來,或者遠走高飛了。一時間要是找到他,弄清楚真相怕也困難。我知道沐大哥在軍政上多年,但是,蘇州府畢竟不是揚城,我也不敢勞動您為了這事兒為難。再說,一來這是家醜,怕這為惡者不隻是一人,家裏頭並不願意真相大白;二來,母親是自殺的,這事兒就是查到他們冤枉我母親,單從律法上也難是重處他們的。已經是這樣,不若就等著,他們總是慢慢會放鬆的。我或者有一天去問問家裏頭的下人,夥計,可能就能弄個明白;也會否有一天那個人他自己回來了,趕上了再算賬,或者他自己就遭了難呢……”
季雅和的目光中是悲戚,卻始終都是坐直了身姿,言辭穩重。
淩晨也不由得對季雅和多幾分讚許:
“你說的俱是在理的。不過,這事兒怎麼也是得弄明白,不能教你母親帶著冤屈去……不過,真是如何懲處,怕也得是你父親考量了。”
“謝謝沐大哥,您的意思我都是明白的。”季雅和深深一躬。
淩晨吩咐明俊去安排了人去查這事兒,又找小鳳安排好季雅和住下,多照料。季雅和聲聲道謝。
及至眾人散去,淩寒哈欠連連也跟淩晨告退,又被淩晨叫住。
“大哥還有什麼吩咐?”
“你現在越來越是有主見,就這麼著替我安排了小弟的婚事了啊。”淩晨道。
淩寒一笑:
“大哥,我不是見機而行,權宜行事麼?又不當真的。”
“你都說了已經是登報啟示了,還不當真?”淩晨道。
淩寒嘴角輕揚:
“他又沒有證據,我不過是說說而已,我若是不承認他怎麼辦?”
“你還說你不願跟著許遠征,我看你跟他學到了不少!”淩晨道。
淩寒登時站直了身子:
“大哥,是季定全太無賴,而且當時情勢緊張,我情急之下才那麼說的。而且,我知道大哥並不反對淩豪與季小姐的婚事,隻不過是早晚的事兒,我也隻是情節上有所編造而已。我在軍務正事上必然不會那麼做的。”
淩寒一板一眼的說道。跟大哥相處日久,淩寒越發知道大哥什麼時候認真,什麼時候嚴肅,回答的也越是妥帖。
“知道分寸就好。”淩晨道。
“一定的。”淩寒道。“那大哥,我去休息了……”
“今天鄭文雄師長到軍部述職,你今天跟他去滁州。你先上去收拾行李,一會兒去軍部。”淩晨道。
“是!”這是軍令,淩寒立正應了一聲。
曼卿的感冒好了些,雖然還沒有打算去上班,卻也不是臥床休息了。她坐在外屋的書桌前,隨意的翻著淩寒看的書,打發時間。
淩寒看書很是單一,除了軍事類的書籍,就是曆史一類的書。間或有幾本古詩詞古文,也是淩晨吩咐他去補習一下中國文化的。書桌上有毛筆和硯台,也是淩晨安排讓他學習書法的,硯台已經幹了,儼然,淩寒並不喜歡寫字。
淩寒慣於用鋼筆,幾張信箋,有他隨意的抄的詩詞,是賀鑄的《六朝歌頭》:“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轟飲酒壚,春色浮寒甕。吸海垂虹。閑呼鷹嗾犬,白羽摘雕弓……”
淩寒的字很大氣,雄勁有力,灑脫流暢,陸曼卿不由得端詳了一會兒,心道,莫不是那個鎮日忙於軍務的人,還是向往著轟飲酒壚,走馬射鹿的生活麼?他也不過是二十幾歲的青年,大抵也是會喜歡玩樂呀。
門被打開,淩寒走了進來,抬眼就看陸曼卿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看自己寫的東西:
“誰讓你翻我東西了?”
曼卿手裏的幾張紙倏然而落,她瞪大眼睛看著淩寒,很是意外他突如其來的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