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遠征攜隨從回北平述職,籌備冊封活佛等事務,而淩寒與韓訓練等邊防軍將士仍舊駐軍庫倫。確保邊防穩固,那麼常態化的駐軍是必不可少的。邊防軍都是關內將士,也必將麵臨著輪防等問題。一朝的耀眼功勳而過,更長久的戍守、經營才是大問題。
12月的庫倫,真到了零下四十度酷寒的時候。又加之時不時的一場大雪紛飛,積雪又不化,營地的雪能沒到膝蓋。饒是軍營組織士兵打掃出一條路,也因著不大及時,仍舊是層層的積雪。人走在外頭,風如刀割在臉上般的生疼。將士們的訓練暫時都中止了,皆是宛如冬眠的動物一般的蟄伏。
“真不是人呆的地兒!”韓訓練抱著肩蹦入了淩寒的營帳,跺著腳,跺掉了靴子上的雪。
營帳裏雖然是燒著爐火,溫度也很低。淩寒穿著厚厚的棉衣,裹著軍大衣,愁眉不展的看著北平的報紙。
“怎麼了?”韓訓練看出來淩寒的臉色不大好。
淩寒揚手將報紙遞給了韓訓練。
榮耀隻是一時,而過了那激動人心的一刻,政局又如從前一般的,充滿了指責、紛爭、攻訐與挑剔。報紙上關於外蒙經營的討論如火如荼,不再隻是頌揚,而是遍布了看似理智、通情理、正義的批評,指責著此次撤治的種種失當。
“重開談判,繼以磋商條件,仍不免曠日廢時……武人跋扈之作風,徑以兵力脅迫,自願撤治突變為強迫撤治,失信,誤國!”
許遠征的手腕酷烈,壓製巴瑪和哲旺太過激烈,這些淩寒也看在眼中,時有覺得不妥當。然而,這些攻訐的背後,有幾人知道時局艱難,有幾多是為國的心思,怕是難以計較的。
韓訓練看著也不由得色變。
“我們再曠日費時些,他們又說我們是故意拖延,擁兵自重了吧!這還有完嗎?誰願意在這裏凍著啊!”
韓訓練發泄著不滿。
淩寒的手緊握著,按在桌子上:“這些報紙消息怕是不多久士兵也是會知道的,現在安撫軍心最重要。你是將官,就不要意氣用事發這樣的脾氣了!”
在淩寒的提示下,韓訓練點點頭:
“我知道怎麼做。真窩囊!”
韓訓練還是忍不住的嘟囔著。
“韓訓練,你說如果許司令在看到這些是什麼樣的反應?”淩寒問道。
韓訓練哈哈一笑:“許司令才不在乎這些呢……這些人說什麼,許司令怎麼會放在眼裏,不過是一笑置之罷了……”
韓訓練一邊說著,一邊理解了淩寒的意思。
眼下,許遠征不在庫倫,那麼,他們也應該以許遠征的氣勢和態度應對所麵對的問題。
“許司令在北平的壓力肯定比我們還要大,可後方的壓力和紛爭不是你我考慮的問題。眼下蒙古的事情還太多,我們得好分內的事情,不要發生意外,不教許司令分心,也不給那些人攻訐的機會才好。”
淩寒道。
邊防軍雖然不能恢複日常的訓練,卻依舊按部就班的點名訓話,激勵將士,鼓舞士氣,團結軍心。雖然時局紛紜,未來許多未可知,但是,淩寒謹慎的做好眼下的工作。
12月下旬,許遠征自北平返回庫倫。許遠征是被任命為冊封專使,代表中央前往庫倫舉行冊封大典。是日,庫倫城內懸掛了五色旗,這是五色旗第一次在庫倫的瑟瑟寒風中招展。
許遠征先是與庫倫的官員、喇嘛會麵,之後返回營地聽取淩寒等人的彙報,待到眾人彙報完軍務告退,許遠征又留下淩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