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方風雨 175.釜底抽薪(1 / 2)

淩寒告別曼卿時候,多少是有些愧疚的。他離開八個月之後回家,兩人在一起的時間都沒有超過兩天,他便又要匆匆的離開。他自然知道,自己帶給曼卿的不過是漫長的等待與擔心。饒是如此,曼卿卻依舊是很大度的送行,表示著自己對他的理解和支持。

“你的天地寬廣,道路坎坷,我既不能隨你闖蕩,也不能陪你走過,可我會一直的等待你。”

曼卿眼中是無盡的深情。任由淩寒將她擁入懷中。

秦皇島的局勢,比淩寒想象的還要糟糕。

淩寒以為隻是雲清、華衡方的東北基地與奉天軍部有意見衝突,繼而沒有得到及時的軍費的撥付,奉天軍部不滿又對人員進行調整而已,最多是有些言語的衝突,卻不料,奉天的東北軍與秦皇島基地幾乎是陳兵相向,兵戎相見——軍部調整了一部分秦皇島基地的官兵至奉天,又由奉天空降了部分官兵至秦皇島。然而,秦皇島基地將奉天而來任職的官兵當做了匪兵,全數繳械,暫時關押在軍營。

在山海關訓練的原奉天君第三軍的人在章林峰的命令下,在秦皇島基地十公裏之外的地方駐營,虎視眈眈。隨時準備衝進秦皇島基地救出戰友。

困在其中的雲清最是氣惱,然而,雙方針鋒相對;他不讚同父親卻說服不了父親;他的權力雖然可以讓秦皇島基地的官兵聽命於奉天,卻實在有違他個人的意思,更是覺得愧對秦皇島基地的官兵,而秦皇島基地更是人心惶惶,對個人和基地的前途都充滿了困惑。

淩寒見到雲清的時候,雲清就在海邊別墅內閑坐。

雲清一身淺藍色綢衫,收拾的整整齊齊,閑散的坐在那裏,格外的瀟灑飄逸。若不是真的困坐愁城,眉頭緊皺,倒是有一股子文人雅士的感覺。若不是戰亂頻仍的年代,雲清應該是真的翩翩貴公子。

雖然知道淩寒到了,雲清心意懶懶,隻是讓邵陽去接了淩寒。

倒是淩寒雖然是遠道來,卻西褲襯衣,精神抖擻,格外的莊重。

雲清見了淩寒過來,也沒有客氣起身,隻是指著椅子讓他坐下。

“眼下局勢這麼緊張,你倒還是躲在這裏呆得下去?”

淩寒放下了箱子,示意著侍從倒了杯水。一路的奔波,淩寒難掩的疲憊,加之身上的傷也並沒有愈合,淩寒是強撐的風輕雲淡。

雲清苦笑:“你千裏迢迢的就是來指責我啊……可除了這裏別的地方我才真是呆不下去。我一回到軍部,既不知道該怎麼樣給秦皇島的士兵們一個交代,也沒辦法去見父親。若父親隻是記恨我,那就免了我,我也是不說什麼的,別無二話。可是父親一定要拆散了秦皇島基地,我自然是不能夠同意的。”

“怎麼是要拆散了秦皇島基地?這是怎麼起的衝突,到這樣的程度?”淩寒問道。

雲清歎息,手中搖著紅酒晃著,湊到嘴邊,想是要一飲而下,卻一把被淩寒給按住了。雲清無奈,隨即放開了酒杯。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奉天的老將們對秦皇島基地的微詞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那些人都說我們秦皇島基地的花費太大,不過是兩三萬人,離他們五六萬人的軍隊消耗差不多。可就不見我們購買飛機、軍機的保養各方麵確實需要的錢比較多。現在奉天在擴軍,這一季的軍費預算更是緊張。秦皇島的軍費一直扣著,華師長的預算送過去也是被批得體無完膚。東北軍那些老將很是嫌棄他,處處都為難了華師長。華師長也是一時意氣,就與軍部那些爭執起來了。後來越發的僵了,軍部就開始要調動秦皇島基地的人,這邊自然也是不依,就這樣了……”

雲清談著,攤手,做無奈的樣子。

雲清手裏的酒杯被淩寒拿到手,淩寒直接把酒倒了。紅酒的馨香灑在院子裏,留下紅色殘跡。

“那事情總也是解決的,你也必須要出麵的。你這樣呆下去真的不是辦法。外頭雙方都是很緊張,這要真是不小心擦槍走火,那事情才大了。現在既然是人心惶惶,局勢緊張,你就更應該待在基地裏,表明你的態度。若是你不同意調整人員,也得在基地給奉天軍部一個立場,就算是秦皇島妥協了,你也要給他們一個安慰。

這都是你的事情你的責任,都得你去處置的。”淩寒很嚴厲的說道。

一時間,雲清有些錯覺,就仿佛淩寒依舊還是在秦皇島基地任職的時候,淩寒從來是行事果決,敢於任事的人。甚至在雲清優柔寡斷的時候敢於去決斷,敢於去質疑他的意見。雲清無條件的信任著淩寒,兩人攜行,最是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