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影業的賬目清算終於結束,綠蘿累的頭昏腦漲。
傭人敲門,進來打掃房間。傭人清理著辦公室的垃圾,想取走綠蘿茶幾上的花,被綠蘿製止了。
“等回頭我買了新的花再換新的,眼下就留著……”
傭人應著。
再也不用擔心傭人會是那個囂張跋扈的日本人了,那些自以為是太過聰明的魔鬼覺得在她身邊監視她便是會讓她言聽計從,可是,卻輕易的暴露了身份,被藍玉堂除去。據藍幫的兄弟說,那個女人嘴裏含著氰化物自盡了。她的死,對藍玉堂來說,透露的消息就足夠了。
清算了繁星影業的資產,藍玉堂慷慨的折現給綠蘿二十萬大洋,並且將綠蘿做主的馥鬱日化廠與馥鬱成衣投資的股份都轉給綠蘿。綠蘿坦然領受了藍玉堂的慷慨,隻是對五夫人的去世深表抱歉。藍玉堂風雨看慣,也並未責怪綠蘿,隻道她好自為之。
“綠蘿與幹爹偶有機緣,卻得您的回護,很是感激。隻是眼下沒有福分在您的身前服侍了。”綠蘿道,沒有再用化名,她站在藍玉堂身前,躬身行禮。
話不必說透,藍玉堂不問,她也沒有多說。情分至此,已經是寬厚。
“我不知道你從前和以後的處境會如何,但是,沐淩寒是個卓越的年輕人,其中的玄機他不會看不透,他也是最可能幫到你的人。”藍玉堂的善意勸解。
“他很好,但是不合適。他不能入藍幫幫幹爹您,也不能幫我。”綠蘿道,轉身而去。
二十萬的大洋,是不知道多少普通人家一生的夢想。綠蘿的銀行支票拿在手裏,卻也覺得隻不過是一張紙罷了。
司機載著她,快要拐入公寓的街道的時候,綠蘿要求司機載她到沐公館。
雖然略是詫異綠蘿會在夜裏到訪,但是,淩華還是熱情招待。
綠蘿與淩寒淩言打著招呼,卻隻是專注的跟淩華說她是想跟淩華商議關於馥鬱日化廠的事情。因為有些東西要寫,不如她們兩個人去書房談。
淩華聽得出來綠蘿是要單獨與她說話的意思,引著她到書房,避開了眾人。
“華姐姐,因為我給日化廠造成了很大的困難,這是綠蘿的過錯。要是沒有我的話,也不會有這樣的危機,我很是抱歉。想來這些日子你處理這些事情也很是焦心,又平白因為我受了這樣大的損失,對不起。”
綠蘿說得很誠懇。放入有毒製劑的人,隻與綠蘿一人有關,是她牽連了淩華正當的生意,綠蘿坦蕩的承認自己的錯。
“合營做生意,本來就是共擔風險,誰都會有一些意外的麻煩,合作也是要風雨同舟的。”淩華幫綠蘿倒了一杯水,語氣很是溫和。受到這樣大的損失,淩華自然很鬱悶。但是,她從來也是理智成熟的人,彼時因為綠蘿的智慧和人脈,馥鬱日化廠和成衣廠都得到過很大的益處;她便不能此時怨懟。
“你的事情處理好了就行,可別是讓自己受了委屈。日化廠的事情我處理的差不多了。要退貨的我應了,貨物運回我們先暫時封存。我們等這段時間風頭過去,緩緩再做營銷。既然遇上事兒了,該怎麼應對就怎麼應對吧。”淩華道,簡述著,也盡力說的樂觀些。
“事情都因為我而起,損失也因我造成的,我自然應該承擔多些責任。”綠蘿篤定的說,並不是軟弱可憐的語氣。綠蘿性格是極好強的人,縱使身處困境,都不會輕易表現虛弱:“本來我是該跟著華姐姐一起度過這段難關的,不過眼下呢,我也確實沒有時間。我有一些自己的安排,近期可能會出國,日化廠的事情還是都要交給姐姐了。姐姐,是因為我受到損失的。公司股份就當是我賠償給姐姐的。我這裏還有20萬的大洋。先借給姐姐周轉運營。”綠蘿說著,從隨手的包裏拿出來那張支票,遞給了淩華。
淩華很是詫異,連連搖頭:“這怎麼可以?我們是合作的,共享收益,當然是也要共擔風險。雖然是因你而起,也非你本意。你恐怕是經受了更多的壓力。再說了,你哪裏來這麼多錢給我用作周轉?”
綠蘿淺淺笑笑:“姐姐,雖然我改了名字,可是你們本就知道我的經曆。我有些積累也是正常的。你放心好了。這不會影響我什麼的。”
“你是有什麼打算?怎麼走的這麼突然?”淩華也感覺到有些不妙。“綠蘿,我們也算是朋友一場,你要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助,你盡可以說,別都是自己撐著。繁星影業那邊藍爺收回了全部的股權,你又突然的就要出國了,這到底是為什麼?其實這件事情你一直不肯多說,你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要這樣處心積慮的害馥鬱日化廠,置你於死地?你又是怎麼解決的?做了什麼樣的妥協?怎麼能說走就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