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血色山河 233.暗潮湧動(1)(1 / 3)

天津天氣有些陰沉,又有蒙蒙細雨,不大,落在臉上有絲絲的涼意,倒是多了些清爽。

昨日淩晨一番話,淩寒領會了淩晨的意思。他需要給杜祥和許遠征一個表示,哪怕是什麼都不能做。

雖然他與雲清一起前來,然而,卻沒有隨章林峰走入客廳,一直在門口恭候淩晨。

削的露著青色的短發,淩寒身著襯衣西褲,恭敬的站在大門口,他身形挺拔,站在雨中,卻絲毫不避風雨,比門口站崗的士兵似乎還多些英氣,又很是大家子弟謙和溫良的樣子。

“怎麼淩寒不進來?”杜祥和迎接著章林峰,旋即問道。

“淩寒等他大哥呢,他要是敢進來,一會兒淩晨就把他轟出去了。”許遠征半是玩笑的解釋著:“雖然是章帥的部下,雖然被淩晨通電逐出了家門,不過,淩寒說到底是淩晨同父同母兄弟,這孩子男女感情上糊塗,大節上是不虧的。”

許遠征的話,說的隨意,卻也是有深意。

章林峰嘿嘿一笑:“那是,那是……”

不多時淩晨的車過來,淩寒連忙走下台階相迎。

淩晨穿了長袍,謹肅而老成。淩言撐傘侍從,溫順謙和。

“大哥,二哥!”

淩寒躬身站立著。

淩晨抬眼看了看淩寒,冷冷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隻顧往裏走。

淩言與淩寒相視,淩寒從淩言手中接過了傘,替淩晨撐傘。

巨頭的會麵相見甚歡。仿佛是沒有人記得戰場上血流成河的慘烈,沒有人記得倉皇出逃的落魄,而今天他們是勝利者,有足夠的權力評價著戰爭。楊倍磊的倉皇渡海,田瑞和的叛變都成為笑談。

製衡田瑞和與文詩英是他們會議的目的。

淩寒隨在淩晨身後,替換了淩言,在會場為大家端茶倒水,沒有落座,也未言一詞,隻是冷眼看著局勢。

幾人對田瑞和把持著北平的政局,不退出北平都很是不滿,在製衡田瑞和,將他趕出北平的目的上都是高度一致的。

然而,章林峰不主站過分削弱田瑞和,他主張未來政府應該給田瑞和有一席之地;而杜祥和與許遠征則是極力反對田瑞和,想把他趕回西北,至少不要讓他在京津一帶。

“田瑞和這樣的反複無常,實在是小人行徑。章帥,他昨日還是對羅震交口稱讚,羅震賄選少不了他一份功勞。轉眼,他就在陣前倒戈,圈進了羅震,讓楊倍磊腹背受敵。章帥要是去拜訪一下羅震,就該知道現在的想法是多麼的不理智了。”

許遠征道,折扇在手中輕輕擺動,說的漫不經心,卻是有著格外的力量。

章林峰也不由得皺眉。章林峰也是看不起田瑞和的,但是,如果沒有田瑞和幫襯製衡,他在杜祥和麵前也沒有什麼更有分量的幫手了。相對於田瑞和,杜祥和的威脅顯然更大。何況,揚城也在這不動聲色中逐漸的做大了。

“田瑞和貪財,但不是庸才。他治軍嚴格,很有本事。他帶頭,他的軍隊不嫖piao娼不賭博不抽大煙,行為嚴謹,令行禁止,絕對不是等閑視之的。臨陣倒戈是為利也好,是為權也好,就算是他人品有瑕疵,但是,這不是我們排擠他的理由。”雲清道。

雲清看人從來是寬和的,他對人的評價觀察都是看中其優點,是以,對於田瑞和的行徑,他也覺察他的卑鄙之處,卻也是看得到他的優秀。

章林峰點點頭,表示對雲清的讚許。

“田瑞和將軍也力主文詩英到北平共商國是,不然就等文先生到了再議。”淩晨道。會談上,各方唇槍舌劍,淩晨卻一直都很沉默。他冷眼看著彼此誰都不能說服誰的氣勢,並不多話。及至互相爭執不下,淩晨用拖字訣來對付。

“可你們覺得這國民議會的解決法子怎麼樣?”章林峰問道:“雲清他們年輕的幾個倒是比較推崇文詩英,可是,我這拿槍鑽山洞出來的,還是真不能說多了解。嗬嗬……”

“現在不就是年輕人的天下麼?那會兒子看著淩晨,遠征都是弱冠少年,現在別說他們了,就是雲清和淩寒這些更小的,都是建功立業了。這個規則,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得是他們了。”杜祥和笑笑道。

隻要是講規矩,杜祥和的政治影響就是最有利的地位。國民議會也好,選舉也罷,論政治威望,杜祥和是不遜於誰的。杜祥和最無奈的是田瑞和這樣,靠著槍杆子把持著北平政局。好在,田瑞和是沒有辦法長久控製的。

“我去歐洲走了一圈,見了不少,德意誌,意大利,各有其長各有其短,什麼製度都得落在這個人身上。這個細則這個人的落實,反倒是比製度本身還重要不少。左右文先生也要到了,到時候大家一起看看,細細說更是好……章帥剛才倒是說對了,章帥是拿著槍打下來的地盤,幾個人的幾句話,幾張票,要是想把章帥的地盤奪了去,那是怎麼都不行也不可能的。”

許遠征道。許遠征拿了茶水,自顧自飲茶,輕飄飄幾句話,不輕不重,幾句話揭穿了章林峰同意文詩英前來的心思——章林峰是血戰奪得的關內,不可能輕易假手他人。不過是北平僵局,找個威望高些的外來人,先一時緩緩局勢,要他放權,幾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