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政府通令北伐,田瑞和亦在北方與章林峰的部隊激戰,雲清與華衡方駐守山海關的部隊再度入關,在天津一帶與田瑞和的部隊作戰。
陣地巷戰,槍聲一響,傷亡及大,鮮血橫流的場景,最是讓人震撼與恐懼。生命忽而隕落,每個參戰的的士兵,都會畏懼,怯懦,恐慌;可是身不由己。
戰爭動員,激勵的話,每一個將官都會說,但是,對這樣戰爭的意義,未必有幾個人說得清楚的。
遠在揚城,淩寒一邊忙碌於揚城的軍務,一邊緊密的關切著北方的戰事。
這樣無休無止的征伐毫無必要,淩寒從心中也是極度的厭惡的。他們手中是凶器,決斷的是萬千將士的生死,缺乏政治智慧來維持平衡和和平,這樣的戰爭僅於殘酷血腥。
而且,南北同時宣戰,揚城也麵臨著危機——不知道哪一日,不知道哪一方會突然向揚城宣戰。
因為大局混亂,揚城的氣氛也很是緊張。練兵,修建工事,增強軍備。揚城這一年收成尚好,稅製改革之後,增加了稅收,一時間,揚城的軍費倒是也充足。
軍事演練持續了七日,然而效果差強人意,淩晨更是不很滿意。總結的會議開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還沒有結束。
在山區軍事演練,是以,就在依山的河邊駐營。秋日天氣冷了,一陣陣蟲鳴傳來,愈發趁著這山野空寂。
聽著帶兵的將領、觀看演練的將領們彙報總結,淩晨又對出現的問題進行分析。
“武器不夠精良的,我們會想辦法購買武器。但是,將士們的作戰素質是必須要保證的。步兵拖遝,騎兵膽怯,沒有速度,這樣的仗沒有辦法打,就算是有精良武器,沒有勇於作戰也是不行的。”
淩晨道,陳述總結,揮手讓大家散會。
淩寒留到了最後,照顧淩晨休息。
淩晨失眠的毛病還是沒有好,離開常住的辦公室和家裏,在這蛩鳴不斷的山野,淩晨很難睡著。淩寒知道淩晨的狀態,問詢著大哥要不要回去休息?
淩晨擺手:“大家都是各有難處,克服一下就好了。我也是,克服一下……”
淩寒倒了溫水,從口袋裏倒了一片藥遞給淩晨。淩晨看沒看就一飲而下。
“我一會兒抱被子過來睡大哥這兒吧。”淩寒道。
“有衛兵值夜,你去你營房睡去。地上太潮,不能睡人。”淩晨道。
“我有防潮袋,沒事兒的。我陪著大哥……”淩寒堅持著。
淩晨果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盡管是吃了安定藥,他依舊很是清醒,晚些了開始頭疼,卻是不能入眠。外頭的風聲蟲鳴都越發的刺耳,淩晨實在躺不下去了,便坐了起來。
淩寒也隨即清醒了,便是坐著,看看大哥,又默不作聲的借著營帳裏微弱的燈光,給淩晨倒了杯水。
兄弟倆說了會兒閑話,直到將近一點才休息。
房間裏,淩晨與淩寒睡下,營帳外的值夜的衛兵也略是安心。
約是兩點鍾的時候,有值夜班的通訊兵說,東北電話來找沐參謀;衛兵不由得頭大。督軍剛剛睡下,若是進去叫醒淩寒驚動了督軍,怕督軍又是徹夜不眠。衛兵讓通訊兵去問問東北,可是有急事兒?要是能夠緩緩,那就明早再說。
通訊兵回複說,東北說,不急,明早讓沐參謀回電即可。
然而,僅過了一個小時,又有電話過來,說請轉告沐參謀,請他謹慎對待東北事宜。簡單一句話,再無其他。
這是雲清此生經曆的最難熬的一夜。
雲清在北平他隱隱的覺得不安。他在北平,聯係不到天津前線作戰的華衡方;奉天的電話一次次的打來,說著很多人都在揣測著華衡方與田瑞和聯合,要謀反要叛變。
雲清問著奉天可以是有確切消息,奉天回複說華衡方部隊有異動,讓雲清調查清楚,向奉天回複。雲清反複求證細節,奉天表示不知情。雲清想跟父親通話,卻被父親拒絕。
奉天的電話措辭極為嚴厲,然而,奉天沒有具體的訊息,雲清一時也沒有消息。
這不是第一次雲清接到這樣的電報和電話,甚至很多告密者言辭爍爍。
華衡方極為反對這次出關作戰,較之兩次直奉戰爭,他這次激動而激烈。他一次次的痛陳著此番作戰毫無意義,應與南方政府和田瑞和達成和平方案,東北軍應該專注於和平開發東北,而不是一次次的將東北男兒的血灑在關內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