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朝下延伸的岔洞之前,我是搭著李少強的肩膀走在最後的,看著李少強的神經正在逐漸恢複正常,慢慢地也能夠和大家正常地交流,我的心情自然是格外愉悅。不過我總是感覺自己背後有人在跟著我走,距離貼得很近,可我敏感地一回頭卻發現身後空蕩蕩,這一來一回四五下把我弄得特別頭疼,都不敢走在最後了。
沿著數百層石階走了大概十幾分鍾,我們到了岔洞的盡頭,放眼望去周圍一片陰冷漆黑,腳下借著光束反射看得出一灘水光盈盈。還好腳下的水很淺,隻是沒到了大家的腳踝,看樣子似乎這裏很久以前被水淹過,水退去後隻留了一層淺淺的積水蓄在墓室裏常年不得揮散。
順著手電筒的光束往上照去,我看到了墓室的穹頂是拱形的,藻井上刻有許多鳥獸花紋圍繞著井心盤旋著的一條三頭怪蛇畫像。再往下看去墓室中間沒有頂梁柱,而是多出了八條不同方位的拱洞,與我們下來的這個岔洞正好相對,每個洞的拱券中間位置隱約能看清上麵掛有蓮花型的燈具。
可以說我們能看到這裏的墓室是空蕩蕩的,然而卻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我撥開老吳他們走下去往四周牆壁粗略地掃了一眼,發現周圍的牆壁上竟然連一塊壁畫都沒有,心裏就有些納悶了。按照常理來說,古代人都喜歡在自己的陵墓裏的牆壁上刻滿壁畫,或為顯示生前的事跡,或為墓室的陰暗寂寞增添光彩聲色,不至於其死後孤獨難耐。
柔然國王當年的國力足以抗衡北魏,他的地宮也不至於雕琢得這麼粗糙吧,起碼也應該是在長明燈的照耀下蓬蓽生輝,流光溢彩。可我又轉念一想,這裏肯定不是地宮的主墓室,沒有精細加工也很正常。沒等我品味出這裏的不對勁兒,令人頭疼的問題又來了,看著那八條近在咫尺間的拱洞,我也不知道該走哪條道才是通往主墓室的。
“老吳你看,這八條拱洞是不是對應著你常說的八卦,這是不是就是那個八卦陣,生、死、傷、驚、杜、景、休……還有一個叫什麼來著?”雖然我對奇門八卦不了解,但是有些小說看多了,自然對八卦裏的一些門道耳熟能詳。
“還有一個是開!”老吳見我費勁兒地掰著手指思考著,苦笑了一聲說道:“這回你可看走眼了,這可不是什麼八卦陣,八卦陣哪有依次擺開的,隻有圍幡繞心而開。照我說啊這也就是那老粽子故弄玄虛,擺個迷魂陣給我們,要是進錯了洞就會碰見倒黴事兒。”
說到迷魂陣我不禁右眼皮猛跳,心裏有些頗為忌憚地衝老吳說道:“這該不會就是沙門回憶錄裏寫的那個迷魂陣吧,如果要是的話那可就慘了,二爺爺書裏說這個迷魂陣特別恐怖,許進不許出,裏麵上千年來不知道折過多少盜墓高人。”
“這還用看,肯定不是啊。你不是說過你二爺爺沒來過上麵那個地方嘛,既然他沒來過那就肯定不是從這裏發現了迷魂陣啊。當然啊這隻是我的個人觀點,不過你們三個都不用擔心,讓我先用陰陽鏡照照看,看看這八個拱洞裏麵到底有什麼蹊蹺。”說著老吳從貼身的兜裏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圓形銅鏡,往前走了幾步靠近拱洞,然後轉身從右邊的拱洞開始晃起。
傳說這陰陽鏡是仙家法寶,一麵紅一麵白,平時無常若銅鏡,然照人可定生死。若鏡中顯白光主死,紅光則主生。傳說畢竟是是假的,老吳後來交代說這麵陰陽鏡是道家用來窺探陰間的。用於盜墓則是當出現岔路或者迷魂之處時,用陰陽鏡一照,所照之處陰氣盛則在鏡中會出現黑氣騰騰,陽氣盛則在鏡中會顯現一點金光。活人自然走的是陽關道,哪裏陽氣盛自然不是鬼魅枉死人陰魂聚集之處,自然也就能夠分辨墓中的生死門。
道理在我看來其實很好懂,墓裏有機關自然會陷入不少枉死之人或盜墓者,機關帶有殺氣自然招陰物陰氣覆蓋。老吳自打照過第一個拱洞後就一直眉頭緊皺,直到照完所有的拱洞他才退了回來悻悻對眾人說道:“每個洞裏都是鬼氣堆砌,怨氣衝天,恐怕裏麵少不了什麼煞人的苦主和機關消息。它們這樣擺開也對應不了卦位卦象,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空氣冷卻了半晌,我才幽幽地指著老吳手心裏攥著的陰陽鏡說道:“會不會是你這兒破玩意兒不頂用,這樣的結果未免也太令人失望了吧。”
“不可能!這是我師父親自開過光的,當年有個富商花兩百萬,我師父都不賣,把它留給了我,靠著它我不知道以前在墓裏預測過多少凶險。你要是不信這個我也沒轍,那隻好你來挑路了,反正最後還是要進去的。”老吳一聽我說那話就氣得不行,晃動著手心的陰陽鏡說話都哆嗦,可沒想到他這麼一晃,晃出一件很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