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我都在這裏悶了這麼多年了,哪兒都去不了,你就不煩?你就不想去?”我就不信他那猴急的性子,就沒有一點想法。
他想了一下,活動了一下身子,懶散的說道:“想去是想去,不過老頭子發話了,不讓去。再說了,死人堆裏有啥好東西,我怕去了寶貝沒撈著,人卻回不來了,想想還是算了。窩在被窩裏睡覺比啥都好。”
“沒那麼誇張,不就是幾十萬死人嗎?有啥好怕的!再說死了幾千年了,能翻起多大的浪?”我嘴裏雖然這麼慫恿著,其實心裏還是怯怯的。
我這二十幾歲的壯小夥,但也沒經過什麼大事,心裏還是不成熟。大晚上的一提死人,還是幾十萬的死人,頓時覺得全身冰冷,冷颼颼的打了個寒顫。不過我這個人就是喜歡刨根問底,什麼事情讓我知道了,我非弄個明白不可,所以這次新安古城,我是非去不可。
我揉了揉已經麻木的膝蓋,低頭一看,怎麼自己的影子開始忽悠悠的晃動起來,我心說:“丫的,我人沒動,身子晃個什麼勁呀。”我還以為是地震了,趕緊一抬頭,發現頭頂昏暗的燈泡也開始晃動起來。我又回頭看看身邊的猴子,哪兒還有他的影子。我身邊半坐著一個青麵獠牙的惡鬼,正陰森的衝著我笑,一隻長有細長指甲的鬼手,照著我的臉就抓了過來。
“媽呀!”我怪叫一聲。雖然小爺我這次坑了你,你也不至於要老子的命吧。我本來是想往屋裏跑,可是第一次遇見這情形,哪裏還提得起勁來。而且我跪了老半天,雙腿早就不聽使喚,抬了半天,它也就是抖動的應付我一下,還不如個尿顫給力。我跑不動,隻能一咕嚕就往前爬去,一著急,頭直接撞到旁邊柱子上,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我口幹舌燥想去找點水喝,惺忪的眼睛也看不清東西,隻覺得好像是在床上。暈乎乎的我一想到床,就想到了秦叔的寶貝,於是就伸出手在附近亂抓,抓著抓著,我就摸到一個幹巴巴的東西。恍惚間,我覺得那應該是一隻手。此時,我又突然想起了猴子,他麵色發青,兩顆尖尖的牙齒徑直穿透了下嘴唇,血淋淋的往下滴著口水,正伸出鬼爪要擰我的腦袋。
我唰的一下就把手縮了回來,整個人立馬清醒了起來。也顧不得睜眼,腿上一使勁,翻身一滾就到了床角。床角褥子底下有一把青銅刀,是我家老頭子留給我唯一的一件明器,我拿起它就準備和那隻怪物大幹一場。我想著自己也是倒黴玩意,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鬼就玩完了,還沒有搞清楚它到底是個啥東西,到頭來肯定死得糊裏糊塗的。要真就這麼下去了,哪還有臉見老爹。
“是我。”沉悶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他一聽是人的聲音,而且覺得有些耳熟,於是才定下神來,掙開眼睛好好看看。
我眼前不是別人,正式猴子家的老頭子—秦叔。他頭發斑白好似已進入垂暮之年,好在有一雙濃密的眉毛,和棱角清晰的臉龐,顯示著他的精神飽滿。
“叔,你嚇死我了。”我拍著胸脯說。心騰騰騰的直跳,感覺都到了嗓子眼了,原來那是秦叔的手。真搞不懂,一個整天幹體力活的人,咋就生了一雙芊芊細指,難道就為了這一天來嚇我!
我看到是秦叔,才慢慢平複了心情。可是心神一放鬆,立馬就感覺到了身體的不舒服,整個身體都酸的要命,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而且頭暈的犯困。
坐在床頭上,我用手摸了摸額頭,發現有個包,可能是昨天晚上撞的。
秦叔坐在床邊,在我的額頭上試了一下,給我號了脈,說道:“沒事,昨天受了點風寒,喝點薑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