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戲子動了,赫連蓉提心吊膽的盯著戲子的動作,打心眼裏害怕她做出什麼詭異的事情來。
隻見戲子朝著她溫溫柔柔的笑了,揚起右手,寬大的衣袖半遮麵,左手拉住繡著金線的袖口,隻留一雙眉眼注視著自己。
“她要說話了。”赫連蓉心中閃現很多個嚇人的場景,膽戰心驚的等著戲子出招。
戲子保持這個姿勢看了赫連蓉良久,忽然眼眶一紅,眼淚撲簌簌的打在地上,融化了腳底的雪花。
如同有心靈感應一般,赫連蓉捂住仿佛被撕裂的胸口處,同樣泛紅的眼目視對方,“你......”
赫連蓉瞧見戲子眉眼彎彎,知道她又笑了。
戲子眨了下眼,嬌媚的聲線同她無二,“你來了......”
“我......”赫連蓉欲哭無淚的說,“我特麼的不想來啊!”
“嗬。”戲子放下手臂,蹲下身與赫連蓉平視,嗓音裏帶著懷念,“你還是如以前一樣的性子。”
赫連蓉不知怎麼想的,居然要去摸一摸戲子,手剛伸出去就被戲子閃身躲過。沒辦法,赫連蓉隻好收回手臂,繼續與戲子幹瞪眼。
拍拍華服,戲子以一種優美的姿態坐於戲台上,雙手圈住小腿處,尖尖的下巴放在膝蓋上,問著赫連蓉,又像問著自己,“你還想他嗎?”
感覺到戲子不會傷害到自己之後,赫連蓉也放鬆了,坐在台下的姿勢與戲子無異。
好像就沒打算等赫連蓉回答一樣,戲子悠長的歎口氣,空氣中滿是鼻腔中的熱氣,苦笑一聲,“我還想他。”
赫連蓉平靜的回答道:“他死了。”
“是嗎?”戲子也不惱,像是明白赫連蓉一樣配合的說道,“死就死了吧。”
說完倆人一時無聲,就這麼一上一下的對視著。
“可是,”眼神越過赫連蓉,直直的看向赫連蓉背後的方向,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他來了。”
赫連蓉不明就裏,遲疑的轉過身......
遠處走來一個人影,剛開始時赫連蓉還看不清,那人如同知道赫連蓉心中所想,卻依舊不慌不忙的走著。
說他走得慢,不經意間已經能看出大概輪廓;說他走得快,這半天了連個人臉還看不清楚。
即使這樣,赫連蓉還是殷殷期盼著,“會是他嗎?”
一時無人回答。赫連蓉疑惑的轉回頭,台上已經空無一人。不再去想其中的緣由,赫連蓉回過神朝著遠處的那人跑去。
越來越近,離那人越來越近,赫連蓉覺得心髒都要跳出胸腔,“就快看清楚了!”
風起,飛雪迷住了赫連蓉的雙眼,赫連蓉依舊咬住牙關,頂著風雪的力量艱難的前行著。
慢慢的,她看到了。
來人一襲白衣,黑發高高束起,鬢若刀裁,眉如墨畫。
風雪驟停,隨著他的到來,綠色重回視線。
他緩緩走進,眉眼溫柔的瞧著狼狽的赫連蓉,溫潤的氣質經過曆練後絲毫沒少,還又添了些成熟與穩重。
赫連蓉仰起頭愛慕的瞧著男人,“原來他現在竟是這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