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驚世駭俗之語(1 / 2)

登上畫舫之前,西鳳謠給玲瓏介紹了同行的幾個人,除了認識的雲翎玉、花傾城和水流觴,以及見過一麵的雲夢甜,還有另外兩個人:安慶伯家的二公子潘安和戶部尚書嫡女孫沛柔。

潘安跟雲翎玉差不多年紀,長得還算周正俊朗,但絕對夠不上“貌似潘安”的程度。

孫沛柔十五六歲,是雲夢甜的閨蜜,典型的官家大小姐,三分長相七分打扮,性格外露,兩條吊梢眉看起來就潑辣。

一行人上了花家的畫舫,畫舫很大,中間是雕梁畫棟的艙室,由於氣溫濕熱,艙室的四麵紙窗大敞。這些窗子有點類似飄窗,窗台能坐人,上頭鋪著紅色的毯子。坐在上邊,就能望見湖心的風景。

豆莢她們三個早被西鳳謠的丫頭喜果拉著,去船頭玩去了。玲瓏怕她們拘束,也就隨她們去了,反正她們也不愛跟達官貴人打交道。

艙室內就像一個小型的宴會廳,桌椅軟榻一應俱全,還掛滿了附庸風雅的水墨字畫。

花傾城讓人將準備好的吃食端上來,全是京城的小吃,和水流國一些特色美食。

水流國雖然算不上開放,但男女私底下同席倒也沒禁止得那麼嚴。花傾城招呼一眾人圍桌坐下,西鳳謠拿著筷子,問:

“這麼多菜,沒準備酒嗎?”

雲夢甜笑著勸道:“鳳謠,咱們都是姑娘家,喝什麼酒?要是被傳出去了,讓有心人知道,多不好!”

“我從來就不怕人知道,又沒讓你喝!”西鳳謠翻了個白眼,惹得雲夢甜臉紅了一片。

花傾城笑答:“因為今天怕你們不喝酒,就沒準備。要不我讓人去買?”

西鳳謠就笑吟吟地問玲瓏:“不如去你家取吧?三年的花雕酒,趁著今天這景這麼好,給我嚐嚐?”

“行啊。”

西鳳謠就叫了一聲:“雲謹!”

雲謹正在艙室外跟入琴、花樓看門,順便看著船頭一群小丫鬟在那兒玩,西鳳謠的話他早聽見了,就知道叫他沒好事,嘴角抽抽地進來,問:

“西小姐?”

“你去玲瓏家把花雕給我取來,用輕功,一刻鍾必須回來。那個,玲瓏,你家在哪兒啊?”

“在禾田郡,你叫豆沙陪你去,拿兩壇吧。”玲瓏笑說。

雲謹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孫沛柔眼眸閃爍,帶著一絲輕蔑地笑問:“怎麼陳姑娘住在禾田郡,不住在京城嗎?”

“我的人和地都在禾田郡,我得看著,住在城裏不方便。”

“陳姑娘,你家裏是種地的!”孫沛柔驚呼。

“我是釀酒的。”

“釀酒?”孫沛柔驚呼聲更大,“這麼說,你父親不是做官的?”

“不是啊。”玲瓏搖著頭,看著她瞪大了的眼睛,“你幹嗎那麼驚訝?我爹是不是當官的,和你又沒有半文錢的關係。”

孫沛柔冷哼一聲,得意地摸摸自己的金簪,笑道:

“真是想不到,原來你是個平民啊。我爹可是戶部尚書。”

“就算是戶部尚書,你幹嗎那麼高興?”玲瓏不以為然地眨眨眼,指著一直麵無表情地在低頭喝茶的水流觴,淡淡地說,“你看,他爹是當今皇上,他都沒像你那麼高興。做人要低調。”

“噗——”水流觴華麗麗地被一口茶嗆住了。

“表哥,你沒事吧?”雲夢甜急忙幫他拍背,又端起茶杯給他壓驚。

雲翎玉、西鳳謠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倒不是因為玲瓏這句話說得怎麼搞笑,而是她居然用一種波瀾不驚的語氣,好像是在闡述事實一般,卻說出了那樣的話。他們本以為她會因為孫沛柔的諷刺而自卑羞怒,哪知道她居然如此雲淡風輕。尤其是最後那句“做人要低調”,實在是太……太狠了!

花傾城笑夠了,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維護一下合作商,便清了清喉嚨:

“咳咳,那個,陳姑娘她是我們花家的合作商,花家和她合作的玲瓏酒坊已經有十四家了,所以算起來,她是我們花家出來的。”

玲瓏眼一瞪:“我什麼時候成你們家出來的了?我姓‘陳’好不好?”

“別忘了你的酒壇子上可印著我們花家的家徽。”花傾城得意洋洋地笑道。

玲瓏一聽這個就咬牙切齒,瞪了他一會兒,忽然嫣然一笑:早晚有一天,她的酒壇子上會印上獨屬於她一個人的名號!

花傾城被她這一笑弄得發毛,就在這時,潘安忽然手一拍,驚訝地問:

“陳姑娘,你是玲瓏酒坊的東家?”

玲瓏點頭,潘安接著問:

“花雕和滿堂紅是你釀的?”

“是我釀的。”

“那花雕酒我特地去平安縣嚐過,清甜甘冽,不愧是酒中一絕啊!”潘安現在提起來還意猶未盡。

“那等會兒給你嚐嚐三年的。”見有人喜歡她的酒,玲瓏也很高興,“京城酒坊的第一批酒也快出窖了,等上了市,讓花傾城送你兩壇。”